那镖师正要动怒,杨雄已大步走到他面前,“本公子可没说无凭无据!”
那镖师暂忍怒意,挺胸昂首,“你有何凭据?”
“这就是证据!”杨雄指向镖师的衣摆。
镖师低头扫了眼,只见自己的衣摆边缘好似蹭了一片黑褐色的东西。因衣衫本为黑,乍一看,不易瞧出。
“这还不是你砸的鸡蛋?”镖师不屑轻哼。
“这些才是鸡蛋。”杨雄又指指镖师的衣袖,还有侧身等处,“打碎的鸡蛋是什么样子,大家都认得。”
罗星河帮忙一瞅,“确实,这些黄色硬块是已经发干的蛋黄。衣摆上那处黑褐色显然不是。”
“这又如何?不过是我无意间蹭到的一些脏物。”
“是么?”杨雄冷笑,“看你脚上也有。”
镖师抬脚,果然见靴底上除了踩到鸡蛋,又沾上土,看着很脏,在脚尖的位置也有一片斑块,颜色更深,是被污了的褐色。
“这位镖师是去过哪里呢?”杨雄又指指另外几个镖师,“为何其他人身上没有沾到此物?”
“我从昨夜开始,便一直在语口渡率人布防暗查。一定是我在哪里查看时不小心沾到什么东西,天色黑暗,又忙碌得很,未及时发现而已。”这镖师暗压住心中奇怪,面上不以为然。
“哦?”杨雄面向胡知州拱了拱手,“大人,我怕万一失手,为防那两个可疑船客逃匿,不知所踪,又想瞧瞧他们到底是与何人来往,便命人潜入他们的藏身之地,趁其不备刷了点生漆。也是天黑,他们又不敢点灯,并未发觉。”
“后来我们跟踪那二人到了河岸,目睹他们上船之后,有另外一名不速之客随其一同钻入船篷。那船篷低矮,钻入篷中大多盘膝而坐,若那二人将未干透的生漆带到船上,坐于船篷中的其他人也难免沾到。”
“你是说,此人便是那后来上船的不速之客?”胡知州指向镖师。
“那人装扮隐秘,又天色昏暗,我们并未看清样貌,但以生漆为证,应该就是他。”杨雄道。
“胡说八道!我何时上过什么小船?”镖师怒声否认。
杨雄未理会,自顾与胡知州交代,“我决定赶在此人离开前动手,将其一网拿下。也就在这时有人从旁杀出拦截,注意他们佩戴的手腕铁环,怀疑是镖局的人。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船上那三人在他们的掩护之下逃离。后来——”
杨雄看眼镖师,“此人出现,与众人一同交手,直到我被误伤,不得不躲避一旁。此人却对我穷追不舍。我哪里是镖师对手?性命攸关,拳脚混乱,被逼到一艘河边船上,就手抓起船上的东西乱砸,不想是船夫留在船上的一筐鸡蛋,让各位见笑了。”
杨雄说着,又轻抚头上的伤,“眼看此人持刀逼上前,我也顾不得狼狈,以杨二公子之名怒斥镖局,好在有叔父薄面,此人多少有些忌惮,停住了手。”
杨雄朝那镖师敷衍地拱拱手,“本公子还得多谢这位镖师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