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赶了一宿路,有些渴了,见你家院门开着,能讨碗水喝吗?”
“姑娘若不嫌弃我家的寒酸,就进来吧。”平郎娘热情招呼。
“谢过伯母。”姜落落把马拴好,走进院子。
平郎娘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米汤,放在院中的小木桌上,“姑娘也饿了吧,米汤刚熬好,稍等等还有饼子吃。”
“多谢伯母。”姜落落再次道谢。
“平郎,先洗手准备吃饭了。”
趁着平郎娘招呼儿子,姜落落打量这所简陋的小院。
一辆独轮车,几只木桶,就占去了一半的院子。
虽说是收泔水为生,可家中并闻不到太重的异味,母子二人也收拾得很齐整干净。
“伯母,我想问你几句话。”
姜落落跟着平郎娘走进伙房。
“姑娘,其实我认得你。”
平郎娘将铁锅里烤的饼子收在盘中,转过身,“你是那姜家的小娘子吧。跟前有人家办丧事,我见过你。”
姜落落微微欠身,“是,原来伯母清楚,见笑了。”
“你若不提问话,我就当不知道。既然你有事问我,我就也不瞒你。”
平郎娘用帕子擦了擦手,“你是想问我家平郎什么事?”
“伯母似乎对一些事心知肚明?”
平郎娘的反应并未令姜落落感到意外,只是心底又沉了沉。
好像明明距离真相最近的路就在这平常人家,可是却被一张看不到的幕布遮住了。而躲在幕布后的人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偷窥着,直到她将幕布掀开走过来。
平郎娘摇摇头,“我也并不清楚什么,只是见你来我家不觉得奇怪。”
“伯母何出此言?”姜落落问。
“当年……”平郎娘回想,“应该是在小魁星出事的前一年,十四年前吧,有一天,小魁星也像你这般,突然来到平郎身边。当时平郎独自在外面玩耍,我是寻他时正好看到,止不住好奇,小魁星怎来理会我家这呆痴的孩儿?”
“我子卿哥哥怎么说?”
“他也说,只是路过,与平郎闲聊几句。与我家平郎有什么可聊?这孩子打小就痴傻,什么话都说不清。你这刚打了他,转头问他,他都说不出发生过什么,顶多只会再看到那人时吓得往一边躲。你刚看他能帮我洗木桶,那可是我一日一日地教了他多少年才学会。”
“所以,我子卿哥哥后来还是又问了您几句?”
“他没有明着问我,只说前几日初一的时候,我是不是带着平郎去过龙王庙,他说他似乎见到我们母子。”平郎娘道。
“这话有何问题?”姜落落没听出什么。
“听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当时我虽说也有疑惑,每逢初一十五去龙王庙的人那么多,小魁星怎么就留意到我们?可再一想,那日我留平郎在江边玩耍……每次我去龙王庙上香,都会让平郎在江边玩一会儿的,平郎很喜欢挖江边的泥草。可那日,开陶器铺子家的儿子也在江边,趁我不在欺负了我家平郎。”平郎娘猜测,“可能正好被小魁星看到,才会记得吧。”
“你知道那孩子如何欺负平郎?”姜落落追问。
平郎娘苦笑,“人家又不会承认,我家平郎又说不清,我只是听着平郎说什么挖泥,抢,猜测那孩子抢着与平郎挖泥草?有的孩子就是会专门使坏,江边那么多的泥草,非得争抢着挖平郎玩耍的那一处!”
听到此,姜落落知道那梁志没有说谎。
“我子卿哥哥看到,也是为平郎不平吧。”
“这我不清楚,就随便说了两句,他就走了。那时他也就十来岁,即便有小魁星美名,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当时对一个孩子的话我是真没多想。”
姜落好奇,“那又是什么令伯母生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