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杨鸿杀的。若是的话,他也是在替那个姚书吏卖命吧?小魁星很可能就是查到那个大恶人的下落,才遭杀身之祸。”
梁志的脸渐渐变得苍白,“自从听闻小魁星死讯,我就开始天天做噩梦,时常从梦中惊醒。起初我爹娘不知情,带我瞧了不少大夫,没一个人能治得好。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就跟爹娘说了实话。”
“我爹娘也被吓到了,可这些话又不敢与外人说,若传出去,让人知道那腰牌是通过我的手交给小魁星,那我不也成了小魁星的同党?若再通过此事,牵扯到那大恶人,一怒之下,灭了我梁家满门怎么办?我除了喝各种安神药,别无他法啊!”
“随着年龄成长,你也胆大起来,三年前,你竟萌生掘坟之意。”姜落落明白了此事由来。
“我实在受不住了!”梁志抬手揪自己的头发,“我要让姚家先祖不得安宁,让那大恶人的祖宗管管他!”
“可是,后来呢?”
“后来……后来……”
梁志失魂落魄地靠在椅子上,“后来我家也遭了难,火窑都开不下去。我只想痛痛快快地活着,可家里的银钱越来越少,我的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师父说,是因你家也犯了‘偷得天法,触怒天威’之过。你们当真认为如此?”
“就是那大恶人在暗处作祟!”梁志恨恨地道,“还是老戈告诉我爹真相。哪儿来的什么‘偷得天法,触怒天威’!白沙乡陈三郎家亲口承认,他家水缸自毁是姚家人干的!是姚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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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早就知道真相。我师父也早就知道腰牌的事。”
姜落落感觉自己的心口上似乎缺失了一块儿。
“是。”梁志承认,“当我爹得知陈家封窑真相,就想到我家的陶器自毁肯定也与姚家有关,明白是那大恶人给我家的教训!在老戈的追问下,我爹忍不住把腰牌的事说了。”
“你们觉得是因为你要掘坟,姚家的人才对你家出手,还是他们已经知道腰牌是你交给我子卿哥哥?”姜落落问。
“不管怎样,那大恶人都已经盯上我家。为求那大恶人放过,我爹明明已知真相,也不敢重新打开火窑。”
“你家还让我师父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所以,梁掌柜真正让老戈保密的不是陶器自毁一事,而是关于梁志经手的那块腰牌。
可是,关系到姜家两条人命,老戈怎能当真只字不提?
即便知道腰牌一事,她又怎会牵连别人?难道就不能说是在追查子卿哥哥之死时,从别处掌握到线索?
梁家平安那么多年,直到梁志要掘坟之后才出事,显然起因不在腰牌,而在梁志之念。
子卿哥哥到死都没有泄露腰牌的来历。
其实腰牌经谁之手并不重要,关键是它在哪里被发现。子卿哥哥也完全可以说是自己无意中在江边捡到。
替梁家隐瞒很简单,老戈还有何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