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
杜言秋回想之前得知是马跃出主意给姜落落服用苍辣子后去找他问话的情形,“我那次见他,只谈使用苍辣子的事,此人坦荡承认,并未觉察到什么其他异样。”
“他能在此事当中做主,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胆小怕事之人。”
姜落落忘不了马跃在她面前表现出的对姜子卿的厌恶与愤恨。
如此,他不是更应该报复自己,为何对付杜言秋?
“你先回凶肆等你师父,我去见马跃。”杜言秋当下决定。
“好。可是你还没与我说去醉心楼的收获。”姜落落赶紧询问此事。
“吟莺说,他们的姨爹姑爹确实家在白沙乡,但并不曾听说家中长辈有跑江湖出身,何况她那在钟寮场做账房的姑爹父母在她小时候便已过世,而邓知县那身为县衙户房书吏散从的姨爹父母虽侥幸在那场水患中逃生,却因家破人亡,又勉强活了几年双双病逝。两家都与陈家所说对不上。”杜言秋道。
“那就是白跑一趟了。”姜落落有些失望。
“你怎么不留意他们都是白沙乡的人?”杜言秋在掌中晃动着那枚骰子。
姜落落眼睛一亮,“所以吟莺是认得一户有江湖女子出身的人家?”
杜言秋继续说道,“她说是不是江湖出身不知道,只记得在她姑爹家住过的那段日子中,住在邻家的邓知县曾带她去一户人家中玩耍。那家阿婆拿出许多有趣的玩意,还会玩许多花样。那阿婆家的孙子还会打竹竿,将一条竹竿舞得虎虎生威,最令邓知县羡慕。”
“就是她!”姜落落不禁激动起来,她甚至能想到,后来邓知县随那家人学了几招本领,“吟莺早就知道邓知县学会了使用竹竿,因而她对邓知县如何翻出县衙高墙一点儿都不奇怪!可我们却没想到问她,她也从来未提。她是不知,还是有心隐瞒?”
“是有心隐瞒。”
“为何?那家人究竟有什么不能说?”
“吟莺说,那个阿婆的儿子当时在上杭县衙做书吏,掌管户房。”
“户房书吏?该不是曾与张主簿打架的姚书吏?贪污修缮江堤银子的那个?”
“就是他,姚斌。邓知县如今被泼一身脏水,不清不白,吟莺不敢再让人知道他与当年的那位姚书吏还有瓜葛。若非我此番主动询问此事,见她犹豫,知其中必有隐瞒,她仍不愿多言。”
姜落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我们在白沙乡没有询问到口碑不错的私塾先生与其遗孀。”
也难怪陈父不愿说出此人姓名。
那个口碑不错的评价只对过去,如今他们可是遭整个上杭百姓愤恨的恶人。
姜落落听老人说,水患之后这位户房书吏的家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后被赶出了上杭。
此事在上杭众所周知,也是白沙乡的耻辱。
白沙乡的人忘不了这个恨,也不愿再提起。
因此他们打听到的结果,就好像那户人家从未在白沙乡存在过一般。
“邓知县的姨爹是户房书吏散从,此人是户房书吏,那他在当年钟寮场贪金案中想必也有几分参与。”姜落落忽而想到。
曾经羡慕甚至崇拜的人家,成为送自己亲人丧命的凶手,邓知县一定也是愤怒至极的。可如今还得用从他们那里学来的手段做自己要做的事……可是不对啊!
姜落落转念一想,“盗走邓知县遗体的人也会借用竹竿翻墙,恰巧也在上杭。他是受邓知县教授,随邓知县暗中来到上杭做事,还是他原本就是上杭人,是邓知县来到上杭后才与他联络?可是按照我们之前猜想,上杭早就有人与邓知县暗中通气,若此人属于后者,那怎么正巧也会此招?若此人与姚斌有关,邓知县又怎会与他有来往?”
“除非我们想错了。”姜落落想了想,又道,“偷走邓知县遗体的并非其同路人,而是另一拨暗中留意邓知县举动的心机不纯之人。哎呀,真是太乱了!好乱啊!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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