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还是沈崇安放慢马速,等着后面的人跟上来,笑问,“姜姑娘在想什么?”
“沈公子为冯家出面,怕是没多少好心。”
沈崇安的态度也让姜落落不再客气。
“姜姑娘以为我还能从冯家得到什么?”
“谁知道呢,杨员外能抛弃他的女婿侄儿,却看重你一个外姓义子,沈公子必然是个有心机手段的。”
“过奖。”沈崇安继续骑马目视前方,“真是想不到,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囡囡,如今成长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若你堂姐泉下有知,不知是欣慰,还是忧心?”
这话,若是个许久未见的朋友说出,那确实是一番感慨。
可从沈崇安口中说出,听的别扭。
姜落落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哈哈!”
沈崇安又一声笑,扬鞭策马,快速向前奔去。
……
冯家位于城东南。
早听罗星河说,冯家只是个小院。姜落落到了之后亲眼所见,才知这小院是真的小。
当然,不是说它比不上普通人家,只是与冯青尧的岳父杨员外的名气不符。身为杨谆的小女儿,生活在一所与普通百姓无异的宅子里,可就是低了身份。
这也是冯家的老宅,由三代单传的冯青尧继承,家里的一应开销也是靠租出去的那十几亩地,还有冯青尧平时帮人书写赚得的润笔。
冯家祖上留下的田地原本有几十亩,可由于一代不如一代懂得经营,不时变卖,如今落在冯青尧手上少了许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家的房子,其实也卖掉了数间,如今的老宅不过是仅剩的那几间主屋而已。
此时冯家除了杨谆的小女儿杨苕,还有五个人。
其中一对老夫妇是随杨苕出嫁来到冯家的,老妇是她的奶娘。
这对夫妇有个女儿名叫榆娘,因为奶娘的缘故,二人情同姐妹,虽已出嫁,还是会经常到冯家来。此时正在冯家陪着杨苕。
还有两个男丁是曾经侍奉冯青尧父母的老奴之子,也就是沈崇安说的那两个能够勉强抬棺的人。
其实,这两个人早已被遣离冯家。听闻冯青尧出事,念着祖上的恩情才又返回来看望,结果被官差困在冯家,失了自由。
杨苕与冯青尧成亲多年,也未养下一儿半女,一向视榆娘的孩子为己出。
这便是姜落落之前了解到的情况。
若非出了事,只凭这些来听,冯青尧就是个家境败落的地主儿子,想要靠读书改变现状。
此时金库的事爆出,便成了贪财不义,为非作歹的恶徒。
不过听罗星河说,衙差带牙子去冯家辨认,并未在冯家以及与冯家经常来往的人中指出那个当年出面买走语口渡房契的人。
想想也知道案犯岂能给自己留下这等粗糙的把柄?
……
姜落落来到冯家的时候,杨苕正在弹琴。
还未到院门口,就听到那哀婉如泣的琴音。
邻居有人在搓耳朵,“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弹的,哭哭啼啼的调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觉得冤屈不成?”
“今日该是冯青尧的头七吧?那人都在家中七日了啊!”说话的人朝冯家双手合十拜了拜,“就在家里好生呆着,千万不要出门游荡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里咱们可没得罪你哟。”
守在冯家的衙差都已经撤掉,而冯家的院门依然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