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簿敲敲案桌,“若你说欠赌账是为公,那还赌账为何一定靠‘赌’,若赌不赢呢?岂不是如赌徒一般越欠越多?到时是不是再来找衙门销账?别说省钱,还得给你填补大笔赌债窟窿!你这分明就是假公济私,过自己的赌瘾!”
“可我不是到底没让衙门出一文钱么?其他话都是张主簿设想,岂能做数?”罗星河塞了满肚子火气。
“这可不是我一人设想!有这笔赌账在,就是你罗捕头涉赌之证。若你之前把这笔账报公,衙门也能给你多少掂着。现在只有赌账与你所说的输赢,正值查赌之时,你让我如何处理?”
罗星河怒极而笑,“我没报公让衙门出这笔钱反而错了?张主簿这是要拿我开刀,以儆效尤?”
“现在,有多少眼睛都在盯着这笔赌账。若我为你开脱,难免落人口舌,让人以为衙门包庇,之后行事,威信何在?”
“张主簿若这么说……打算把我怎样?”
“念在你是初犯,涉赌数额也不多,杖责十,入牢七日悔过。”
……
当晚,姜落落就听到姜平捎回的消息。
罗捕头挨了十板子被关入大牢。
“婶娘,你们放心,那十板子都是应数的,弟兄们没下重手。就是罗捕头要吃七日牢饭,不过都是一个衙门里的同僚,牢头那边也会照应。”
“有你们在,我放心。就是这事儿让人很生气!成天在衙门里卖命,没得好处也就罢了,还要受罚!”
若不是姜落落拦着,罗明月早跑衙门去找张主簿说理了。
“罗捕头最近是有些不顺。”
姜平心想,在邓知县遇害之前,罗捕头插手的所有案子结果多少都会得到奖赏,可这之后,遇到的都是吃力不讨好。虽说有些事是杜言秋安排,可若没有罗捕头配合,又怎能抓住贺永等人?若不是罗捕头,一鸣山庄的大小姐早死仔冯青尧手中。这都比之前所有事加起来重要的多,难道还抵不过一笔赌账的错?
“罗捕头是不是无意中冲撞了什么?婶娘,要不您去龙王庙拜拜?”
“行,我抽空去。”
罗明月嘴上这么应着,心底可没真当回事。
待姜平离开,罗明月便揪住姜落落问,“你早料到你舅舅去了衙门就脱不了身?”
“舅舅去过赌坊,不少人都知道,偏偏今日有人拿赌账说事,肯定是别有意图。”
“什么意图?就为了打你舅舅几板子,关牢里几天?”
一直坐在旁边未吭声的姜元祥这时开了口,“言秋现在是忙得很,星河也被关进牢里去,那咱们这眼下不就只有落落一个人?”
“落落!”罗明月失声惊唤。
这小半个月,一直都是他们三人合伙跑动,这么看,他家落落不就是落了单?
“没事,想到的。”姜落落淡淡地说。
不就是有人想让整件事结束,阻止他们趁热打铁去追查么。
这七日,是他们给自己设定的抹除一切线索痕迹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