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冯青尧与贺永这一死,岂不是什么都断了?”罗星河懊恼地抓了抓头,“我把那李子义也捎带给好好审了审,那家伙也是只见过贺永,只与贺永来往。”
“李子义说被贺永收买肯定有问题。”姜落落道,“当日公堂上,他先说自己是被贺永用两块金砖收买,可当言秋与贺永说是一块时,贺永一口承认,之后得知是两块金砖,又含糊更改。”
“可他咬定自己得了贺永两块金砖,还说出藏在何处,我们也都找到。也许是贺永记错了?那么多金砖,偷拿一块两块也没多大区别。”罗星河道。
姜落落想了想,“若有问题,李子义就该被灭口。可他却活着出现在公堂之上。王子胜等人都没见过贺永的面目,除贺永的那帮同伙,李子义算是贺永犯案的真正人证,他的出现与供述,让此案看得完整不少……也许真是贺永没记准自己手中丢出去的财物,也或许……就是有对李子义来说更重要的东西做交换,值得他为说谎吃这份苦头。”
“这是什么话?”罗星河听得糊涂。
“我也说不清。”姜落落摇摇头,“对于贵被杀,贺永在堂上所说与他这些手下最后招供不同,胡知州有何看法?”
“是啊,贺永说于贵等人都是冯青尧杀的,他手下最后招供说那几个人都是贺永杀的,应该是这些人的话没错。胡知州倒是没说什么,想是贺永不愿担责,故意推诿吧。”罗星河道。
“言秋当堂说的很清楚,依大宋律,贺永杀不杀人都难逃一死,贺永也说他只是不想糊涂而死。既然如何交代都是个死,还有必要在有没有杀于贵等人的事上说谎?舅舅说的没错,他是故意推诿,真是很有心的把所有事都推到冯青尧头上。”
“这么听着好像冯青尧受了屈?可冯青尧如何找死,我是亲眼所见,怎能冤的了他?”
“所以在这点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姜落落双手撑着下巴,弯身俯在双膝上,“贺永中的毒,我找师父看过,就是蛇毒。取蛇体内毒液加工晒制而成。”
“这家伙把蛇可是玩儿的明白!”罗星河想到,“那就先从贺永的死下手?贺永在牢中是与其他人分开关押,其他人都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对贺永突然服毒自尽,还有在堂上,他们听贺永说出冯青尧,都很意外,仔细想想,虽对贺永多了几分怀疑,可也还是说不出其他。不过,贺永突然松口,肯定是收到什么消息。回头我去查查衙门里的那些人,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分开关押?”姜落落一怔,“只有贺永么?其他人还是关在一起?”
“是啊。”
“有这个必要?若怕他们串供,为何不将所有人都单独隔开?若看在贺永是个头目,都到了牢中,只有犯人,还分什么高低?”
“你这问题我倒没想过。平日把人押回县衙,我也从不管他们在牢中如何。”
姜落落想想,自己从前也没听说这种问题,“那是谁负责关押?”
“有时是刑房那边的安排,牢头也能决定。有人打点的话,给哪个犯人换个稍微好一点的牢房,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罗星河见扭头看着自己的姜落落眼睛莫名地忽闪一下,“落落,你可是想到什么?”
外甥女这神色,令他不禁提起了心。
“阿赫大叔也说,除了狱卒,只有负责提审犯人的刑房差役去过大牢。”姜落落道。
不论是刑房的人,还是牢里的人,这两者都占了。
“所以,你是怀疑哪个?”
“刑房。”
“为何?!”
罗星河的心一下吊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