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永道。
“不对,是两块金砖!”杨雄纠正。
“是我不小心说错,对,两块金砖。在场众人刚才都听李子义说得清楚。”杜言秋转向李子义,“对吗?”
“对,对,是……两块金砖……”李子义点头。
“哦,是我没听清你的话,是两块金砖。”贺永马上改口,“冯青尧说以防万一出事,要留个担责之人——”
“所以就瞅上本公子?”
杨雄恨不得抬脚朝贺永踹去。
贺永道:“冯青尧说,作为杨家女婿,实际上还是杨家外人,在杨家常受排挤,所以他一直看不过杨员外的两个侄子,尤其是嚣张跋扈的杨二公子。收买你的人,针对你,是为泄愤。却不料从李子义口中得知伍大娘子被烧真相,算是一大收获。”
“这个冯青尧,真是死得活该!”杨雄怒骂,又转身面向堂外众多围观百姓,“你们都听到了,我杨雄可是当真什么都没干!这些好事都是那个冯青尧干的!”
“继续说正事!”胡知州拍拍惊堂木,以示自己的存在,“福威镖局汀州分舵大当家周奎已向本官说明,汀州各家赌坊这些年抽出的红利都是经他的手交由镖局保管,而你贺永便是负责保管之人。你却背地里借用金库为冯青尧做事,收买李子义的金砖,想也是私自挪用金库之资?”
一同候在大堂外的姜落落这才知晓,那座金库已经有了主人,被赌坊认下了。
难怪赌坊大掌柜也来到衙门。
没有私底下活动,认得堂而皇之!
当然,贺永此番招认的也是相当利落,听了胡知州的话后便道,“是。那么多金子,任谁见了不眼红?我偷拿了几块金砖,竟被冯青尧发现。我这才知道他一直盯着赌坊这块肉,并与我说要把那些金子全部私吞,于是我二人一拍即合。他负责出谋划策,我负责跑腿行事。”
“可不知为何,此事竟又被邓毅发现,要挟我们,想要与我们共分金库。那邓毅仗着自己是上杭知县,狮子大开口,一个人就想分去一半,我们若不应,他便以赌坊所得不义之财为名,查没金库,全数充公威胁。说他得不到,我们也一文钱都别想得到!反倒那金库到了官府手中,他多少也会拿点好处。”
“所以,你们便设局谋害邓知县?”杜言秋双目微沉。
贺永这是把杀人动机都一同交代了,而且又往邓知县身上泼了一盆脏水!
贺永冷笑,“冯青尧说,杀人不惹官司。最好借刀杀人,还要让人死的人神共愤。这场杀人局,我们盘算了数月,在这数月当中,我们尽量与邓毅交好。我们约定每个逢八秘密会面,商讨如何能够将整座金库转移干净,妥善藏于他处,而我们这些这负责看守金库的镖师还能摆脱麻烦,否则若我等出事,必定供出二人。这也是我们假做答应邓毅要求的唯一条件。当然,直到他死,也没想出个一二。”
“你的意思是,邓毅逢八之约,其实是与你们在一起密谋勾当?”胡知州诧异,“可本官记得,前任知县严墨的遗孀曾说逢八之时,邓毅是为修建圩田之事去见她?”
邓知县的逢八之约,是一直缠绕在姜落落与杜言秋心中的谜。
之前严老夫人的话其实对日子说的含糊,他们也不信邓知县每个逢八都会特意去严府一趟。
这时又从贺永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似乎顺理成章,却又难以接受。
“这么说,严老夫人当众撒谎?”
杜言秋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暗暗紧握。
他倒要听听这帮人物如何相互推诿辩解!
“严老夫人是承认邓知县曾暗中找她,想请她以严家名义支持圩田之策。至于具体日子,严老夫人似乎并未十分肯定。”
立于胡知州旁侧的张州珉这时开了口,“记得老夫人当时是说她年纪大了,日子记不太清,只说邓知县最后一次见她似乎是在四月初八,佛诞节的那晚?更何况严老夫人日日诵经,日日相同,心中早无时日之分,只记得每隔数日邓知县便去叨扰她,这具体日子怕是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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