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我们已不是当年的孩童,如今是有能耐做事的。咦?”
姜落落说着,突然发现,他们并未向衙门去,而是——
“我们这是要去一鸣山庄?”
“对,昨日人多事杂,没顾得向山庄主人讨回东西。”
“那卦签?”
姜落落当即想到。
“是。”杜言秋道,“之前没想到一鸣山庄会摊上冯青尧这事,还说待几日再理会。眼下山庄卷入其中,楚南山也与你舅舅提到假卦签,我怎能继续充耳不闻?”
……
听说是杜言秋求见,楚南山很快让人将他们放入山庄,请进前厅。
杜言秋也不客套,见到楚南山便直接说明来意。
“我确实曾与罗捕头提到假卦签,那张卦签就在我手中。”
楚南山听闻之后,便回书房取了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的正是那枚竹管。
“这竹管卦签是赌坊的人送来,找我辨识,不想是杜公子丢的。”楚南山取出竹管,交给杜言秋,“请公子收好。”
杜言秋接过竹管,抽出里面的纸卷看了看,“没错,正是这张卦签。幸好找到!原来是被赌坊的人捡到。”
“找我的人名叫闫虎,杜公子想必认得,他说这卦签是从县学学子手中所得。此人说他听闻那几个学子拿伍文轩去魁星堂求签设赌,进而引发邓知县命案。他怕受这赌徒学子连累,特来寻我辨认这卦签真假,想要弄明此事。又将此卦签留在我手中,希望若真受牵连,我能帮他们做个人证。呵呵,什么人证?我岂能不知他们的真正所想?”楚南山捋须冷笑。
“我让闫虎将此物呈交官府便是,他却说怕自己的话不被官府采信,反而适得其反,执意自己先查出个一二,却将此物留在我的手中,并恳请我暂且不要声张,分明是想若万一有事,借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点威望帮他兜着。”
“庄主虽说让闫虎将此物呈交官府,可落在自己手中之后也并未依此言行,反倒听从了一个赌坊打手教头的话。”杜言秋将竹管卦签收起来。
“身为一鸣山庄的老山长,我习惯育人为先。既然那闫虎想要在此事当中出一份力,那便让他先去做,也是给他个做人机会。况且此事确实也不便宣扬,虽说有人假做卦签,令我受害,可魁星堂的卦签有假之类的话传开,定会影响到魁星堂在学子们心中的威望,也就会影响一鸣书院的名声。一鸣书院是我此生的心血,我视它为子啊!”
“所以,庄主原本也想暗查此事,好赶在官府查到之前想到应对之策?”
“惭愧。”
楚南山拱了拱手,“我甚至曾想毁掉这枚卦签,当做从无此事。也或者不承认这枚卦签是仿照魁星堂卦签,毕竟明州黄并非魁星堂独有,瘦金体更是无数人擅长。好在多年奉行的圣人之道阻止了我这荒谬之念。今日将此卦签交还公子,以后如何,顺其自然吧!”
“庄主多虑了,”杜言秋拱手回礼,“一鸣书院及魁星堂这么多年的好名声,怎能因一张假卦签而受损?若如此轻易便影响,它们又如何能够立于上杭这么多年?难道都是靠庄主处心积虑的经营不成?这话不免有些可笑了。”
“呵呵,杜公子所言极是。”
当听到“处心积虑”几个字时,楚南山神色微变,未及反驳,却又听杜言秋话锋一转,只得收起怒意,笑着打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