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大多武夫出身,但在掌柜看来,只有一身粗力是不够的,还需有一定见识,才能让人更加机敏,护镖途中更懂得如何应对各种状况。于是,掌柜便从一鸣书院请了那位夫子,每隔几日到镖局授一次课。
即将迎娶姜盈盈的男子名叫沈崇旭,父亲也是一鸣书院的夫子,还教授过她的弟弟姜子卿。而沈父与在镖局授课的那位夫子则是同宗堂兄弟。
时隔十多年,别说罗星河忘记,就连姜落落,若非听说提及福威镖局,她也轻易想不起这几个人。
“你还记得他们?”罗星河没想到姜落落对沈家的人还留有印象。
而他都险些忘记了。
“盈盈姐姐离开后,那位沈公子在她的牌位前哭了很久,多少记得。”姜落落道。
后来她长大一些,试图补充与姜盈盈相关的残缺记忆,又对沈家了解一番。
“姜家最属你对盈盈的事上心。”罗星河拍拍姜落落的肩,“不过,那位沈夫子在镖局讲学,只是偶然被选中,镖局也可能选别的夫子。再说,如今他早已不在镖局,你想到他,可是真的多心了。”
“或许吧,但在醉心楼见到福威镖局的人,很让人意外。”姜落落说着,心思一动,“不过,再一想,倒也不奇怪。”
“此话怎讲?”
姜落落道,“福威镖局是汀州最有名的镖局,尤其近十年,更为发展壮大,几乎整个汀州的大商贾都请他们护镖押货,之前我爹从苏杭贩货,也曾请过他们,雇了两个镖师帮忙。他们打出的旗号是‘以最快最稳立于镖局之首’。如今汀州各处都有他们的分局,别的地方且不说,单是在汀州,他们定能做到十二分的畅通无阻。若护送货物或传递什么消息,想必也不亚于朝廷驿站的官差!”
“对,对!”罗星河登时明白姜落落话中之意,“永定的消息并非一定要经过驿站百里加急传至上杭,直接走福威镖局这条线也是可能。在永定留意于贵的人,还有这所有事情的幕后凶手很可能就在福威镖局!”
“还有……舅舅听到他们说,之前他们并不知邓知县与吟莺的真正底细,也不知是何人盗走邓知县遗体?”
难道他们想错了,邓知县被害并非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起钟寮场贪金案?
罗星河道,“是啊,看来他们言行都很小心。花娘明知二人暗中接触,都没多想。”
“所以,幕后之人暂时放弃对我们动手,不止是因为那张纸条,还想借我们寻到盗尸者。”姜落落心想。
毕竟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花娘他们也还在好奇盗尸者的身份。
“暂不管这些,我们先去县学会会那几个设赌的家伙。”罗星河道。
“不,舅舅先与我去确定一件事。”
……
姜落落与罗星河来到通往才溪乡的那条乡路上。
这条路她已经来往多次,知道这路上有两个茶棚。
胡老三想讨好处的与她说,要带她来曾见过于贵的茶棚询问。她对此则表现并不上心。一来不想让胡老三觉得她在意,多做要挟索取,二来一些问话,她也不想让胡老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