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婆越想越悔,“昨日,我还请乡亲们做主,去县衙告她的状,错了,都错了啊——”
“你们胡说什么!这辟邪镜就是姜落落故意藏在我枕中陷害我!本来就都是她搞的鬼!”
姚冬是真觉得自己冤,他当日若能偷得辟邪镜也算没白忙一场,可他只揪到了一截串绳而已!
“姚冬,你腿不是受伤了吗?”
有认得姚冬的人发现急得跳下床的姚冬腿脚挺利索,“不是说伤的厉害,前两日见你出门还有些瘸?”
王里正心思一动,让人撩开姚冬的裤子。
此时天已开亮,不需烛火映照,都能清楚看到,姚冬的两条腿都安然无恙,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记得我家也有个在县衙当差的远房侄儿曾悄悄与我说过,有天夜里,县衙遭窃,不过邓知县说没丢什么,只是那贼给逃了?我本来还想来姚家探听点情况,不知哪个贼如此大胆能耐,跑进衙门偷盗?结果听说那几日姚冬值休,打猎伤了腿?”
此人说话时一直盯着姚冬的腿,“听说给你治疗腿伤的大夫,是与你一同打猎去的表哥帮忙请的?”
“那大夫是谁?我们找他对质!”有人随之附和,“若时间那么巧,这事儿可就奇了!”
孙阿婆布满皱纹的双手摩挲着镜面,“我家阿福说,辟邪镜在姚冬手里,它就在姚冬手里!邓知县说没丢什么,是他没把这面小小的镜子当回事,可这镜子是我家阿福的命啊!”
“王里正,话都对上了,我们去衙门问个明白!此事必须弄清楚,否则万一我们当中哪个被鬼缠上,不得消停!”有人提议。
王里正摸摸发凉的脖子,想起昨晚所见,还有那诡异的呼啸声,他心里也是发毛。
不论究竟怎么回事,既然这般寻到他的头上,他这个里正总得为村民着想几分,哪怕样子也得做足才是。
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县治。
正是人们吃过朝食,出门做事的时候,路上行人不少。
经才溪乡来的这伙人一路喧吵,上杭城中又热闹起来。
不知查寻盛咏妻女下落如何,胡知州是以州府公务繁忙为由,赶早便已返回长汀府衙,此时只留主簿张州珉在县衙做主。
张州珉昨日便听了姜平带回姜落落的话,得知有了另外两具分尸的线索,也明白了姜落落为何招惹到昨日那帮跑到衙门来告状的人。
可没想到只过了一夜,那两户告状的人家又携众如此大张旗鼓地跑到衙门。
他们这次状告的人是衙差姚冬!
听着堂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言语,张州珉头皮发麻。
若他质疑姚冬偷窃,那姚冬岂不是又会供出是受他帮助脱身?
不就是偷了面小铜镜而已,怎就扯到了两条人命?
张州珉也想问个明白,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知此事这么快闹到衙门,昨日他就该冒着大雨也要把姜落落叫来问个一清二楚!
这小仵作真不让人省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