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决定再次从尸首的四肢着手,看能否找到一丝特征。
前日查验时,皮肉便已呈腐化之态,又隔两日,更是腐烂,发出恶臭。
“皮肉没法看,就只能看骨了。”
姜落落脱掉布手套,解下腰间葫芦,撩起蒙口鼻的帕子,喝了口茶,将葫芦递给罗星河拿着,又戴上手套,从褡裢中取出一把小刀,“舅舅,你帮我留意外面动静。”
“听着呢!你要做什么?”
罗星河见姜落落说话间便拿小刀对着其中一条腿划下。
“可以辨骨认尸,那是否也可直接从骨头上查看?”
姜落落持刀在那条腿的烂肉上割开很深的一道口子,“这位大哥大叔,请多担待,我这也是想查出你们的遇害真相,为你们伸冤。”
这尸身本遭破坏,她对几块烂肉下刀,也不能算是随意破坏吧?
官府顺应民意,不想继续查于贵的死,她要查验,只能自行做主,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
真相与规矩,自然前者为大!
“你要剥皮验骨?”罗星河倒吸一口凉气。
“舅舅若受不了,就先出去在外面守着,别让谁进来被吓着。”姜落落手握刀子继续在那条腿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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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多喝几口茶吧!”
罗星河将葫芦伸向姜落落。
姜落落直身,扭过头,罗星河另一只手帮她掀起帕子。她就着葫芦嘴又喝了几口茶水。
罗星河掏出自己的帕子帮姜落落抹掉嘴角的茶渍,又帮她掩好口鼻,“你能受的,我怎受不的?我留意着,外面有动静就去拦着,没动静就在这儿陪着你,你若想喝茶,我还能搭把手。”
他知道姜落落处理尸身,或者见到大片血迹时,都会想喝口凉茶定神。
这也是因当年姜落落见到姜盈盈死状后,在她那幼小的心间留下的难以抹除的记忆。
每当她处理尸身,或者见到大量血迹时,那份记忆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唤醒,带起或多或少的不适,干涩的喉咙很想靠凉物滋润,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随身带着个凉茶葫芦的习惯。
姜落落小心地沿着割开的口子,剔分发腐的烂肉,露出森白的腿骨,从上至下,直达脚底。
……
两条腿骨查看完,没有发现异常。又开始查看手臂骨。
罗星河在旁边也是强忍着各种不适,恨不得自己也灌几口茶水涮涮肠胃。
“二位,还没瞧完?”
看守义庄的老头拎着刚买的酒水回来。
罗星河出了义庄将人拦在外面,“你还不知我那外甥女?对尸首比对活人认真,难得碰到个分尸的案子,可要好好琢磨那些骨头,不为验尸查案,也想弄清我们这些人到底都长什么样。”
“这是什么嗜好?我看是遭了邪气!小丫头家的怎能压得住凶肆、义庄这些阴气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