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你们不是都信奉龙王么?那便拜托龙王爷便是。”杜言秋轻松作答。
“如何拜托龙王爷?”
众人一听,此事靠龙王爷解决,大堂内外均来了兴致。
“求龙王爷做主!”
于家老夫妇率先双手合十祷告,“龙王爷要我们如何便如何,我们绝不违抗!”
“若请龙王做主,你们可敢答应?”杜言秋询问众人。
这话问得巧妙,不是愿不愿,而是敢不敢。
谁若答不敢,那自然心下有鬼,实情如何一目了然。
谁若答个敢字,便是同意杜言秋的说法,接下来如何,将都依他来定夺。
众人谁能说个不敢,为表自己所言不假,纷纷点头,“有何不敢?你快说如何请龙王爷做主?”
“很简单。”杜言秋便继续说道,“先由书吏将你们各自讨要的债资一一记录,你们在登记债资时当场画押,并与龙王起誓,自己所言不假,否则三日之内必遭报应!拒绝起誓者,债资当堂作废。”
“不就是发誓么?我先来!”那欠了两壶酒的人抢先上前。
“且听我把话说完。”杜言秋接着道,“三日之内,若你们当中有人出事,你们这些抱团来衙门告状之人便需连坐,以后谁也别想再要求什么子债父偿,弟债兄偿!”
听此,众人没了躁动,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谁到底有没有欠债,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即便是邻里之间,没有亲眼看到,也不敢肯定。
杜言秋又道,“可以先给你们一个机会。若真有人一时失了心,在没有登记之前,可默默退下,也可大胆坦白,或者知情者相互举报,大宋律例向来遵循坦白从宽,所求钱财数额不大,官府可放弃追究。但是——”
杜言秋话音一转,陡然转厉,“若等被龙王指出,便只能依大宋律之欺诈罪论处,受欺诈的不仅是于家,还有官府。甚至你们信奉的龙王!如此重罪,必然授以重罚!而其他连坐之人即便减个一二等,所受之罚也断然不轻。”
人群中爆出低沉的哄乱。
“鱼头真欠我家两壶酒!”
被杜言秋拦住的人又向前走了几步,却在负责记录的书吏前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其他人。
他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可万一有人冒险说谎,他这名字一在书吏手中落下,岂不要被连累?
“这不公平!”
那被欠了一只鸡的人出声反对,“鱼头是真欠了我们,凭什么我们要被连累?”
“只要所有登记起誓之人都保证所言不假,你们谁会受连累?”杜言秋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