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罗明月一进门就见罗星河气急火燎的样子。
“姐,这回我可不能听落落的话。”罗星河道,“她——”
“我什么都不做,行了吧?”姜落落打断罗星河。
她爹娘可不知道她揣走了邓知县的那本破旧的《千字文》。还是瞒着他们,让他们少担心吧。
“你当然什么都不能做!”罗明月也板起脸,“这可是刚从鬼门关跑了一趟!你给我老老实实养病,好好生活,别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知道了,娘。”姜落落乖巧地点点头。
她也清楚,自己大病数日,水米难进,身如抽丝,得好生调养才能恢复气力。
就连一向帮她的舅舅都更看重她的身体,不肯配合她,她也只能先养病了。
待罗明月又折出门去取药,姜落落以保证自己不会肆意而为,换取了罗星河绝不把她还留着邓知县的书告诉她爹娘的承诺。
可是,仍有件事一直搁在姜落落心上。
“舅舅,还是没有杜言秋的消息?”
“没有,此人像鬼一样,说没影就没影了。从那天把你从大堂拉出来,就再没露面。”
罗星河也是奇怪,“这人已经离开上杭?难道我们猜错了,他只是对邓知县命案感兴趣,纯粹是好心出手帮忙,让我去抢到鞋子也只是巧合?”
可又一想,“就那冒牌书生的身份,我还是觉得此人诡异!”
……
这天,老戈带人到一户办丧事的人家忙碌,罗明月去集市买菜,姜元祥出门做事,罗星河衙门里当值,凶肆里只留下姜落落一人。
在罗明月几乎寸步不离的精心看护下,七八天过去,姜落落总算脸上泛了红润,活动几下也不气喘。
罗明月这才稍放下点心,敢把姜落落一人留在凶肆。
天有些阴,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凶肆里的光线晦暗,潮闷而压抑的沉……
姜落落已经习惯了这种阴沉,不像起初来到这里时,早早的就点了灯,借那点微弱的灯光,倔强地安抚着偷偷跳动的心。
她静静地坐在前铺门口,无聊地望着道路,像是一幅背抵昏幕,迎着这天最后仅余光色的少女遐思图。
有人逆着那点光,从阴色沉沉中向凶肆走来。
高挑挺拔的身形,一袭白布衫,头冠巾帽,肩搭斗笠,步伐轻盈随意。
当此人站在姜落落面前,她才如梦初醒。
随之心下一个咯噔,起身如常招呼,“这位大哥,需要什么帮忙?”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便一言不发步入门内。
姜落落跟着进门,点燃柜桌上的灯,又与四面环顾的男子问了句,“大哥是需要单件,还是全件?”
单件,就是只买一样或者几样物件。全件,则是由凶肆出面负责全部张罗。
男子又扫了眼姜落落,视线转到柜桌上摆放的几捆金箔纸,“来十沓金纸,十炷上好的檀香。”
清冷的话音如这凶肆般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