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了保护龙王庙,护着龙王爷。”
百姓们恍然。
“这伍家听来确实凄惨,是应该好生求求龙王爷。”有人竟然点头。
退在一侧,双臂环胸的罗星河故意抬高声音,“杀邓知县保龙王爷?这伍文成是不是疯了?龙王爷不是我上杭百姓供奉的神明?自然法力无边,用得着他杀人保护?如此行恶,岂不是为龙王爷摸黑?”
想想觉得可笑,世上怎会有如此愚昧之人?
“是啊,怎能杀人呢?”又有人附和。
“是太绝望了。”姜落落在罗星河身边低声道,“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有的人像座石山,不论如何都压不垮,有的人看似一座山,却是一堆松散的沙土,常年风侵雨淋,遇到很恶劣的天气,便塌了。这是老戈说过的。”
“落落,这可是你不地道。”罗星河忍不住小声数落,“你原本就怀疑伍文成,所以去了才溪乡,只在伍家查看,还故意卖关子,让我去怀疑陈大娘子。”
“我可没故意多说什么,是你那么去想。我都说不必去陈家查问。”姜落落反问,“再说,若我之前明说,伍家人也值得怀疑,你会怎么想?”
“这确实挺意外。怎么会是伍文成?”罗星河摇摇头,注视着堂中的伍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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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在没有证据时怀疑伍家,即便现在他都还难以置信。
姜落落撇撇嘴,“我之前提点过舅舅的。是舅舅从未朝伍家想过。”
罗星河再次想起,昨日从伍文轩租住处返回县衙时,姜落落用轻飘飘的眼神看着他,问他,“才溪乡除了药圃与伍家和邓知县都沾边,又结怨,还能名正言顺的搞药草,还能有谁?”
当时,他就觉得姜落落肯定没把一些话说透。
“我是没想到,你也就把话岔开。”罗星河道。
“不岔开又能怎样啊?”姜落落也是无奈,“当时舅舅说生怕被我卖了,若我再明说伍家人本身也值得怀疑,你还不嫌我心眼太阴险?免得舅舅担心我的性情,何况那时我也没证据,即便与你分辩,也辩不出个所以然。人跑了一天都累哼哼的,何必多说没用的,等着看结果好了,也许还是我怀疑错了呢。”
听了外甥女的话,罗星河只有苦皱眉的份儿,“落落啊,咱俩究竟谁大?”
这话说的,好像他成了一朵不识人间险恶的小白花儿。
小白花儿转头,看向堂外那些同样因伍文成是凶手而意外的围观百姓。
突然,目光一定。
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混在人群中,在他抬眼的刹那,正与罗星河对视。
杜言秋!
纵使之前见到是在夜里,这双清澈而凌冽的目光已烙在罗星河的心上。
“舅舅,怎么了?”姜落落觉察到罗星河的异样。
“他……在!”
可只是闪了个神,那顶斗笠已经不见了。
姜落落回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夜离得有些远,她并未看清杜言秋的样貌。
“先留意堂上。”姜落落道,“他来看热闹也不奇怪。”
“胡知州还让人留意他,他竟胆大地出现在衙门!”
罗星河是真恨不得当众揪出杜言秋。
可惜此人溜得太快。
留意堂上要紧,罗星河担心是饵,没敢声张。
……
这时,胡知州在询问伍文成犯案经过。
“你还不肯招?”
在牢中呆了几个时辰的伍文成还是不肯多说。
说要当着伍宝儿的面用刑的胡知州,此时也不能再拿伍宝儿做逼供手段。
就在胡知州准备强行丢出令签棍杖伺候时,原本正在与罗星河嘀咕的姜落落突然冲着伍文成的背身喊了一句,“伍文成,你家宝儿昨夜被人掳走,歹人说是要替邓知县出气!”
伍文成猛然抬头。
“大堂之上,休得多言!”胡知州沉下脸。
可说出的话等同泼出的水。
伍文成已经难放此事,回头张望,寻找那道声音,却从侧后方的衙差身旁看到向他走近的伍文轩。
“文轩……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