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烟回头,淡冷的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噢,没什么事,前面走不通路。”夏宇航眼神闪烁了一下,温雅的解释道。
“想不到这么偏的地方,大姐夫也熟悉,还以为大姐夫来过这里。”宁雪烟目光里透着清冷,笑意淡淡,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路,随意的答道,“我只是逛逛,走不通自会回来。”
园子里的路,走不通自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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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路呢,遇上死路,重生后,当然不可能再是那个痴心不悔的宁紫盈了!
转过身时,长睫下的眼眸冰冷而阴沉。
夏宇航眼睁睁的看着宁雪烟从自己的身畔走过,一时间,竟想伸出手去拉住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借口。
这个奇怪的女孩子,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总让他想起宁紫盈,但她和宁紫盈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宁紫盈是温柔,纯净的,而眼前的这位五姑娘,却是冷漠不易亲近的,夏宇航甚至还能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这护国侯府的五姑娘,自己应当没见过几面吧,哪来的敌意。
但眼下不是查探这个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燥动,转身大步向凌氏的院子走去。
待得夏宇航走的人影不见,宁雪烟才从小路上逛回,重新走到云影院的门口。
才大半个月不见,云影院的院门口己是杂草丛生,那扇木门的下沿,几乎半掩在杂草中,没人会记得这里面曾经住着借居于此的宁紫盈,和她所有的一切,死的死,走的走,都成为了过去。
深深的吸了口气,胸口处闷闷的疼,仿佛依然能感觉到窒息的痛。
不去感应心头的疼意,转身绕着围墙转了半圈,在院门后墙靠近围墙的地方,看到那棵熟悉歪脖子大树。
左右没有人,绕到树后,宁雪烟拎起自己长长的衣裙,在下摆处打了个结,伸手拉着树木的细杆往上爬,上一世,宁雪烟也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曾经瞒着母亲,利用各种学习的空隙,偷偷在自家的庄子里爬过树。
现在,这棵歪脖子树就成了宁雪烟的秘密。
既便那么信任夏宇航,却怕夏宇航认为自己不够淑女,这事也瞒着夏宇航,从未提起过。
稍微爬了两下,就上了歪脖子树当中那个歪着的树干,那里面有一个小的树洞,宁雪烟熟练的摸了一下,从树洞里摸出一条长缎带,拿着这根缎带,顺着一条横过围墙的枝干,走过去,蹲下身子,把缎带绑在枝干上。
紧了紧缎带,拉了拉,拉着缎带缓缓往下落到墙内。
走进去,院子没人住,少了生气,一地的枯枝败叶,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寂静的几乎可以听见人的喘息声。
院落还是那个院落,宁紫燕曾经虐打她的园落,地面上除了残留的枝叶,连一丝血迹也没,风卷起残叶,滴溜溜在她脚边翻了几个转,萧瑟,荒凉。
宁雪烟没有太缅怀多久,淡淡的看了两眼,就放下束起的裙子,转身往屋内走去,推开当中的屋子,一室的灰尘,风吹过,凝起宁雪烟的眼,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正待往屋内举步。
忽然停下了脚步。
愕然的看着屋内桌面上放着的几盆瓜果。
这个时节,不可能有这么新鲜的瓜果,除非是有些人家暖房里里生产出来的,但这样生产出来的瓜果,量极少,怎么会放在一个死了主子的园落。
两个烛台,现在只剩下两滩烛泪,桌面上铺着雪色的白布,收拾的很干净,白布上放着瓜果,一看就知道是祭拜之物。
宁雪烟当然不相信这是凌氏让人所为,护国侯府也有自己的暖房,但是每日所供并不多,哪还有余供在自己的灵前,更何况,自己原本死在凌氏,宁紫燕手上,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供奉于自己灵前。
眼眸中闪过一丝沉思,不是她们又是谁?
她到京城后,直接投奔的就是护国侯府,而后一直住在护国侯府的后院,所识者不过夏宇航,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有谁会为她上供,看这精心准备的瓜果,这人还不是一般的人,否则哪里找得到这般新鲜的东西。
紧锁着的院门,微合着的屋门,收拾的整齐却积满灰尘的屋子,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玄妙,仿佛连自己的的确确的死因,也透上一股子离奇的感觉。
门,忽然“吱扭”一声,发出一种破败的感觉,宁雪烟下意识的回头,眼角的瞳孔不自觉的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