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等张宛音上楼的声音没了才抬头。
“明月姐姐,我们一起走。”玉砚没走,特意留了下来,笑道。
明月点点头,把荷包放入袖中。
“明月姑娘,方才怀宝公公和你说什么,远远的看过来你们两个就在楼下说话。”玉砚好奇的偏了偏头道。
“说的是午膳宴席之事,方才问过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的意思还得端王妃做主,怀宝公公让我看着点,如果端王妃过来,就找人禀报他。”
明月实诚地道。
两个人一边轻轻说话,一边往上走。
“齐王世子对你们姑娘真不错,你们身边的人能侍候这样的一对主子,也很和睦。”玉砚是个会说话的,眼睛一转,话说的极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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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轻叹一口气,只含糊的点了点头,却是没说话,一看就是另有苦衷。
“方才齐王世子还特意的给你们姑娘用了屏风,可真好。”玉砚仿佛没察觉,依旧笑盈盈地道。
“其实……不是的……”明月低下头,笑容苦涩。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上了楼,两个丫环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回了主子身后。
张宛音已经坐下,玉碧替她倒上了茶水,看着面前的几份礼,张宛音笑了:“几位王爷和世子还真的用心了,居然还给我们准备了礼。”
“二个最佳,一个稍次。”虞兮娇应道。
“二个最佳?”张宛音愕然,端王之前跟自己说,会一样处理,没什么区别,这和之前说的不同。
“应该是端王殿下故意让我和玉姑娘得了最优,端王妃画的才是最佳的。”虞兮娇浅笑道,眸色若水,看得出心情不错。
张宛音一噎。
“我画的不好,比不得虞三姑娘和玉姑娘。”张宛音忍下心头的不适,温和的笑道。
她自小在宫里长大,也一心一意的想留在宫里,从小就很注意自己的才识,于书画一途上自认向来都是头筹,即便是宫里的六公主和七公主,也比不得自己,玉丽月她以前不是没比过,并不觉得玉丽月比自己好。
皇后娘娘也曾经在太后娘娘面前说起过,觉得自己画得比玉氏姐妹好。
这些话固然有恭维太后娘娘的意思,说太后娘娘会教导人。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其他女人踩下去,张宛音心头又是闷闷一气,用力往下压了压,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计较这些。
“虞三姑娘的画作的确好,我自愧不如。”张宛音拿起面前的茶壶替虞兮娇倒了些水:“虞三姑娘以后若是有机会,不如也教教我。”
这话说得重,虞兮娇连道不敢。
“虞三姑娘不必客气,你是江南谢氏教出来的,又怎么会不好,可惜谢氏不在京城,否则我必然登门请教。”张宛音道。
“端王妃客气了。”
“真不是客气,我只是觉得谢氏文彩风流,很是仰慕,只是远了一些。”张宛音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说出之前欲出口的话,“虞三姑娘真的不知道王、谢两家联姻的事情?”
“端王妃如果想知道此事,不如派人去问问几位王爷是不是知道。”虞兮娇笑意淡了下来。
“可是外面都在传说此事,还有安国公府的事情,宣平侯府又向来和征远侯府走的近。”张宛音仿佛没发现虞兮娇的不悦。
“端王妃想问什么?”虞兮娇脸色一沉。
“想问问虞三姑娘知不知道王姑娘的事情?”张宛音柳眉蹙了蹙,“这件事情……都说和谢氏有关系。”
“因为我长在谢氏,所以必然得知道吗?”虞兮娇反问,不悦之极。
张宛音笑容越发的温婉:“其实也是打听一下,这也是宫里的意思。”
宫里的意思,可以是太后的意思,也可以是皇后的意思,当然也可以是其他妃嫔的意思,就看到时候需要什么样的解释。
但是不管谁听到这么一句话,都得认真对待,最好是有什么说什么。
“如果不是宫里的意思,我也不会一再地问虞三姑娘,没的惹得虞三姑娘生了恼意。”张宛音装模作样的用帕子在唇角按了按,推心置腹地道,“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接这差使。”
这是代人问话。
即便是宫里问的话,就算不是正规的传旨出来,谁也不敢小窥。
虞兮娇的脸色沉重起来,薄唇轻轻的抿了抿,看着有些不安,眼眸微微落下,张宛音知道有用,心里闪过一丝嘲讽,果然还得用到“宫里”的名头,她早就猜想虞兮娇不好对付,王爷偏还说虞兮娇是个柔性子的,被齐王世子欺负到现在这副样子,固然有安和大长公主的无力在,当然也有她自己的性子在。
柔和的性子?就虞兮娇?和虞兮娇有过交道的张宛音可不觉得虞兮娇会是这么一个人,应此也早早的准备了这个说词。
宫里的意思,她不怕虞兮娇去问,虞兮娇没地方去问,却又不敢真的违了宫里的意思。
她借着宫里的名头,才能压制住虞兮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