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虞太夫人又呼呼的大喘了两口气,努力的侧身看向虞兮娇,果然看到虞兮娇震惊的脸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为,伸手指了指她:“你不会以为虞伯阳真的是皇上的宠臣吧?如果不是宫里的意思,我敢这么做?”
“说什么皇上的重臣,一个不知帝心的重臣吗?征远侯府若不是有我在,说不定早就毁了,早早的就抄家灭族,哪来的这几年,虞伯阳就是一个蠢的,和那个死婆子一样是个死心眼,又蠢又笨,也不看看皇上要什么……”
虞太夫人说到这里,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虞兮娇冷冷的看着她困难的咳嗽,目光冰寒。
好半响,虞太夫人才平了咳嗽,脏乱的袖子胡乱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抬头看向虞兮娇,却见她唇角微微勾起,只有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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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虞太夫人粗重的喘了一下,阴笑道。
“我为何要信你?征远侯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清楚,既聪慧又勇猛,还是皇上着力培养的武将,护着大晋的边关,是皇上最忠心的臣子,皇上甚至还封了虞兰萱县君,试问非皇族血脉,又有谁得封县君?”
虞兮娇不屑的问道。
“得封县君?虞伯阳……救了皇上,这么大的恩情,为什么不能封县君?虞伯阳何其蠢,为了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竟然费了这么大的恩情,这份恩情,甚至可以向皇上讨要一份免死金牌。”
虞太夫人咬着道,眼中越发的恨毒。
如果虞伯阳当时讨要的是一份免死金牌,儿子或者孙子这一次就不会死,虞伯阳是蠢死的。
“虞伯阳自以为是,当初我那么劝他,他不听,以为皇上有多器重他?若器重又怎么会传给宁氏消息,让仲阳去边境动手,如果没有其他人帮着,仲阳又怎么可能得手?我……以前还觉得是宁氏的本事,现在才发现……居然有人早早的就算计好,若事败,我儿就被推出来……”
虞太夫人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老泪纵横,心里怨恨愤怒。
她现在算是想通了,要对虞伯阳动手,何须自己儿子亲自出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儿子不过是在他人的引领下,害死了虞伯阳而已,其实事情到了那一步,谁都是可以的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儿子不远千里的偷偷去往边境。
“他们要……推仲儿当替罪羊,是他们要害死仲儿,要让仲儿顶罪……”虞太夫人嘶声吼道,拼尽全力。
其实她的声音并不高,也就在屋子里的虞兮娇听到罢了,说完之后呼呼的喘气,看着竟似乎喘不过气来一般。
“他们是谁?虞太夫人不会得了妄想吧?”虞兮娇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不以为然的问道。
“他们?”虞太夫人终于缓过了,恶狠狠的瞪着虞兮娇,忽然笑了,“你真确定要听?”
“你敢讲?”虞兮娇反问,手中的帕子缓缓的握紧。
“我敢讲你敢听吗?”虞太夫人冷笑连连,她现在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老婆子,生不如死,还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想说就说,若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这次来看你是因为老夫人,下一次未必还能见到你。”虞兮娇侧目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虞太夫人,笑的云淡风轻。
下一次未必还能见到,不是说虞兮娇不一定会来,而是提醒虞太夫人,下次她未必就活着,看虞太夫人的样子就撑不下多久了,虞兮娇提醒虞太夫人人,她时日无多了。
虞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咬牙道:“征远侯和安国公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宫里……连累我儿和孙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只恨我儿什么也不知道,就掉落到他人的算计中,我恨……我恨……”
虞太夫人蓦的直起身子,想坐起来,脖子上青筋暴了起来,而后又扑通一声摔倒下来,整个人抽搐了一下,然后仿佛死了一般,屋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虞兮娇站起身,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仿佛失去了知觉的虞太夫人,看了一会儿,只看到虞太夫人胸口微弱的呼吸。
“你们这家子的确是太蠢了,蠢的不知道被人利用,蠢的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蠢的……现在上上下下死了个干净,不过现在把事情又推到征远侯身上就不必了,征远侯是皇上信任的臣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临死就别拿这种胡话胡弄人。”
虞兮娇低声道,声音中甚至隐隐有丝笑意:“你这一辈子没斗过老夫人,临死还搭上你儿子一家,说起来真的是太蠢了,我回去对老夫人说起你现在的样子,相信老夫人会觉得很高兴的。”
虞兮娇说完,转身就走。
“你……不相信?”虞太夫人粗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没证据的话别乱说,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自己一个人蠢死自己一家就行。”虞兮娇头也没回摇了摇手,继续往外走。
“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