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回头再想,才发现所谓的小孩心性,还真的就是一番恶毒的算计。
只是当时的钱丽贞尚小……
这一刻心底又悔又恨,又疼心……一时间五味俱逞,让虞瑞文的心痛不已,十年前的旧事翻出来,虞瑞文对小女儿只剩下愧疚心疼。
看着虞瑞文的神色,虞兮娇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异色,而后掩在眼眸深处,轻轻的抿了抿嘴,却往后退了几步,退到身后的桌子才处堪堪的站住。
这样的举动让虞瑞文的心更疼,目光瞪着钱氏,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厉声道:“钱氏,你给娇儿陪罪。”
“侯……侯爷……”钱氏惊呼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长辈,怎么能给晚辈的虞兮娇陪罪,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难不成,你要让我去钱府好好说道说道,还是说你想回钱府去?”虞瑞文冷着脸道,看向小女儿苍白的侧颜,心底越发的如同针扎一般的痛。
小女儿那个时候才多大,就差一点没了性命。
“侯爷!”钱氏含泪。
虞瑞文转身就往外走:“既如此,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侯爷,妾……妾身给三姑娘陪礼。”钱氏急的尖声道。
虞瑞文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钱氏。
钱氏扶着桌角站起来,伸手颤抖的倒了一杯茶,而后走到虞兮娇的面前,看着虞兮娇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三姑娘,此事是丽贞的不是,我……我必然要罚她的,还请原谅她,此事……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虞兮娇没有动静,仿佛没听到钱氏的话一般。
“三姑娘……”钱氏哀声道,目光看向虞瑞文。
虞瑞文冷哼一声。
钱氏的身子慢慢的跪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变得苍白、僵硬:“还请三姑娘原谅我之错。”
逼着钱氏跪下,虞瑞文是用这种不合乎世俗礼教的陪罪法子,让虞兮娇消气。
钱氏头低下,掩去眸底的恨毒,她是这个贱丫头的长辈,却被逼得不得不对这个贱丫头陪礼道歉,就算这里只有三个人,但自此之后,这事就会成为永远抹不去的屈辱。
眼底的恨毒如同毒蛇的毒液,却又不得不压制要眼底。钱氏甚至不敢露出一丝反抗,这事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此事的罪槐祸首,从来就是钱氏,钱丽贞不过是推出来挡罪的罢了。
“夫人,请起身,当不起你这么一个大礼。”虞兮娇缓缓的抬起眼眸,目光平静的看着钱氏,一字一顿的道,身子却没有避开半分。
那么多人的性命,又岂是一个一个“大礼”可以抹平!
屋子里,虞瑞文坐在高位,他旁边站着钱氏,钱氏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整个人的神色很萎靡。
虞兮娇坐在虞瑞文的另一边,神色平和,念春和燕儿两个丫环,重新被带到了屋内,跪了下来。
“念春,这是我让你埋的包裹?”虞兮娇淡冷的问道。
“是……是姑娘让奴婢埋的,奴……奴婢不知道是什么?”念春看了看包裹皮盖着的东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为什么不用晴月,要用你这个二等丫环?”虞兮娇反问道。
“奴……奴婢不知道。”念春结结巴巴。
“既然你只是二等丫环,也不是我的贴身大丫环,我为什么要让你埋些不便见人的东西?莫不是我更相信你?”虞兮娇不以为然的道,现在要做的就是扫尾工作,两个丫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埋下的是男子的衣裳。
“奴婢……奴婢……不懂姑娘的意思。”念春惶乱的道。
虞兮娇挥挥手,晴月会意,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扯开盖着的包裹皮,众人的目光立时都看了过去,待看清楚只是一堆没用的纸条布角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闹这么大的阵仗,居然只是这些破东西。
“我们姑娘感念兰萱县君当初的救命之恩,准备等征远侯府解封之后,再去拜祭,自己亲手做了些纸人,折了些纸钱,做了一些衣裳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了?还说什么男子的衣裳?”
晴月冷声道,目光咄咄的落在两个跪着的丫环脸上,恨声道:“说,是谁的意思,让你们来害我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