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刑部的人,是大理寺的人。
死了一个婆子真算不得什么,但这个婆子疑似被杀,背后隐情不少,还关乎到左相府上,就不得不被重视了。
姜寻承带着大理寺卿温大人到府里来后,直接带人去了老夫人处。
闻说眼前这位是大理寺卿,老夫人满脸堆笑。
温大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微笑着看向老夫人:“能不能劳烦老夫人说说韩卦姑的事情。”
老夫人已经有准备,就把韩卦姑突然入府妖言惑众开始,说她随意地找了一块布条说是什么有女子自缢留下,但又前言不搭后语,最后是老夫人动怒,把她给打了一顿,警告她以后不许在京中行骗……
“温大人,韩卦姑离开之后的事情,老身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她是因何而死。”
“麻烦老夫人,能不能带下官去那处院子看一看?”温大人开口道。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拒绝。
亲自带着人过去,先派人过去吩咐姜玲珑在屋内不用出来。
待到了院子里,去的是那一处的杂物间,那条据说染了血的布带还扔在角落里。
温大人让衙役把布带收了,又查看了这一间杂物间,没发现什么,这才带着人离开。
老夫人眉头紧皱地看着大理寺的人走,眉底隐隐不安。
沉默了一下,正想抬步,忽听到身后屋子里传来哐当的声音,而后是什么东西滚落破碎之声传出。
老夫人停住脚步:“怎么回事?”
声音是从厢房传出的,因为有男子过来,这几间都关着门,就只留下几个丫环、婆子在院子里。
厢房里姜锦心摔倒在地,身边一只茶盏碎成几片,衣裳上全是淋湿的水渍,狼狈不堪。
杨柳正在扶她起身。
门被推开,江妈妈看着眼前一幕,紧走几步,忙帮着杨柳一起把姜锦心扶了起来,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元嬷嬷让姑娘顶着碗,站在这里,已经许久了,姑娘身体还没有好全,撑不住。”杨柳带着哭音道。
江妈妈抬头,看向惊得已经站起来的姜玲珑,比起姜锦心,姜玲珑一身干干净净,江妈妈记得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大姑娘还是坐着的,和元嬷嬷两个坐着说话。
元嬷嬷倒还稳得住,看了一眼江妈妈,不悦地解释道:“二姑娘这几天一直没来学规矩,今天是为了端正二姑娘的礼数,才让二姑娘站了一会,只是没想到二姑娘一会也站不住,居然就倒了。”
这是说姜锦心故意摔的,又说姜锦心这几日不来是故意的为了逃避学规矩。
“元嬷嬷,二姑娘的身体不好,这样禁不住。”江妈妈脸色一沉,道。
“怎么会禁不住的,我看二姑娘好得很,方才还和我顶嘴。”元嬷嬷恼怒地道。
“二姑娘为何和你顶嘴?”江妈妈不信。
“二姑娘不敬师长。”元嬷嬷不耐烦地道。
“元嬷嬷何出此言?”姜锦心抖了抖衣袖上的水渍,问道。
“二姑娘方才和我顶嘴,就是不敬师长。”元嬷嬷一甩袖子道。
姜锦心淡冷一笑道:“元嬷嬷何不说说,我方才是因何和嬷嬷这样说话的?”
形容虽然狼狈,神色却是没有任何慌乱,抬眼看向元嬷嬷:“韩卦姑之事,原本就有些不同寻常,不管这事的起因如何,都有些说不清楚的地方,不知道元嬷嬷为何觉得我据理力争就是错了,又为何元嬷嬷觉得,你是在教我?”
“我是你的教养嬷嬷。”元嬷嬷被姜锦心逼问,恼得脸色暴红起来。
“祖母请你过来,是为了教我礼数规矩,而不是对我质疑,对我们府里的事情感兴趣!韩卦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元嬷嬷再用这种事情教训我们有什么用?又是意欲何为?”姜锦心冷声道。
“二妹妹,元嬷嬷也不是有心的,正巧说起这事,就问了我们。”姜玲珑一看情形不好,忙上来打圆场。
江妈妈就在这里,祖母还在院子里,姜玲珑这会不敢和姜锦心硬碰硬。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元嬷嬷的意思,找一个由头罚一下姜锦心,给她来个下马威罢了,今天是姜锦心过来学规矩的第一天。
元嬷嬷自然要摆足规矩,也要让姜锦心这位相府二姑娘看看自己的威势。
怎么说起卦姑姑的事情的?其实元嬷嬷就是这么一提罢了,之后看到姜锦心被罚,姜玲珑还假惺惺地劝了几句,见劝不动,就心安理得的看着姜锦心被罚。
大理寺的人过来,姜锦心依旧得顶着茶盏在门边罚站,姜玲珑心情很好,还特意让人去大厨房取了糕点过来。
看姜锦心想说又不能说,憋屈不已的样子,姜玲珑心情大好,坐在元嬷嬷身边,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根本就没把站在一边的姜锦心放在眼中。
这么久了,姜玲珑还是第一次让姜锦心这么吃瘪。
只是,没想到,事情现在又闹到这种地步,姜玲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马上又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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