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een敲了敲门,并未等回应,就示意朱珊可以进去了。
朱珊推开门走进去,双唇不受控的微微张开。
凌霄办公室大概有三十多平,左边是一整面的落地窗。
她走过去趴在玻璃边往下看,路面的汽车和徐徐的路人变得如同芝麻点大小;往上看是蔚蓝的天空,空灵的像蓝色宝石。
这应该是折光的玻璃,直视太阳也不刺眼,靠近也不感觉热。
右面墙有个三座的皮质沙发,配一个黑色实木桌,上面有专业的茶具。
朱珊一瞧就知道是摆设,因为凌霄从不喝茶。
他喜欢喝咖啡。
再前面是书架,上面是整整齐齐的文件盒,侧面贴着小标签。
和凌霄房间里的异曲同工。
墙角有不知名的绿植,比朱珊人还高,叶片很大很饱满。
凌霄抬起头,就看见朱珊背着手,微微弓背到处张望,像个下基层视察的领导。
可是领导不会穿着米奇T恤配牛仔裤,也不会在头上戴一个马卡龙色的格纹发箍。
凌霄被她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手背扣了扣桌面:“坐过来。”
朱珊回头看了一眼,眼珠一转,屁颠颠跑过去,坐下。
她可没忘正经事,偏了偏脑袋,语气潺潺:“凌霄,你能帮帮忙吗?”
这略带撒娇和请求的模样倒是让凌霄不自觉多看她两眼。
他视线在她小脸上转了转,定在她额头的纱布上,薄唇轻启:“什么忙?”
“就是杨茂学的老婆,方心诺,帮她打离婚官司。”
方心诺说能离婚肯定离。
凌霄是无败绩的‘撒旦律师’。
送分题。
凌霄:“离婚官司不好打,除非另一半有出轨,家暴……”凌霄顿了顿,反应过来,“她真的遭受家暴了?”
“对!”
凌霄拿起钢笔,拧开,打开一份文件在上面勾画:“那你应该找警察。”
“没有证据。”
“那就找证据。”凌霄口齿清晰,不带一点思顿的阐述,“曾经的报警记录,就诊记录,验伤记录。包括但不限于电话,短信,邮件,录像录音等视听资料。亲友或者邻居的证人证言。或者男方曾立下过的悔过书或者保证书等......”
凌霄抬头,下巴微扬:“以上,都可以算证据。”
朱珊闭上眼睛,摇头。
“都没有?”凌霄低下头,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她没报过警?”
“嗯。”
“为什么?”
朱珊:“因为没有证据。”
话题又转了回来。
凌霄有些不耐烦:“朱珊珊,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下一秒,凌霄眉头蹙起来:“那你为什么说她受了家暴?精神上的?”
“不止,也有身体上的...就是那方面...那个......”
凌霄本来低着头在看文件,听见朱珊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奇的一抬头,看见她整张脸熟成了红虾子。
凌霄打断:“性.虐待?”
朱珊愣了两秒,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那就不好办了。”
“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这真的很难定义为家暴。”
“为什么?她明明很难受,还疼哭了。”
“哭…也不一定是难受。”
“......什么意思?”朱珊脑袋里灵光一闪,连脖子都染上红,“你怎么知道?”
“我是男人。”
说完,凌霄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手指一一略过文件盒,像是在找东西。
朱珊坐在椅子上,大眼睛眨了两下,双手缓缓抬起,环抱着胳膊搓了搓:“你不会也...变态吧?”
凌霄‘啧’了一声,转过身看着朱珊。
在视线交汇的时候,凌霄抬了抬眉梢,漆黑的眉眼此刻在朱珊脸上一寸一寸的游走。
朱珊深深吸了口气:“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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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
“我...”自然是怕你对我有想法。
心里的话没说出,心跳倒是乱了频率。朱珊岔开话题:“你公司的人编排我的八卦。”
“什么?”凌霄嘴角染上笑。
他没想到朱珊思想如此跳跃,话题转得这么快。
还僵硬。
他转过身继续找文件。
朱珊站起身走过去,仰着脑袋:“那我问你,你公司除了你,还有另一个‘凌律’吗?”
“没有。”
“我刚才听见他们说凌律的老婆出轨了,那不就是我吗?”
凌霄眉心跳动,手指在文件盒上敲了两下,不轻不重。
朱珊瞬间反应过来,这话等同于‘我是你老婆’,她连忙找补:“损害我名誉了。”
凌霄侧头看着朱珊,一脸痞气:“那我帮你发张律师函?”
朱珊:“......”
凌霄嘴角笑意未收,抬手从书架上抓下文件盒,翻开。
朱珊看他一脸自若,应对自如,没好气:“凌霄,我是不是永远都说不过你?”
“你可以转移话题嘛。”凌霄手指把文件资料翻的‘沙沙’作响,语气戏笑,“这不是你的擅长领域吗?”
朱珊扶着脑袋,眼皮上翻,大口喘气:“头疼!头疼!”
这是朱珊的常规表演,彰显她对凌霄的不满。
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滚烫的呼吸靠近。
朱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一双大手按压住肩膀。
凌霄沉沉的声音砸下来:“我看看。”
朱珊有一瞬间的呼吸停顿。
她看见凌霄锋利的眉眼很认真的在她脑门上流转,好像还带着她从不曾体悟过的温情。
“今天去换药了吗?”
“......”
没听见回应,凌霄视线下移,盯着她小脸。
她唇红红的,眼眸润润的,像是要...哭?
“很疼?”凌霄把文件合上,随意往书架上有空隙的地方放,“我带你去医院。”
朱珊似是终于灵魂归窍,扯住他衣袖:“夸张手法,被你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