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言穿了一个黑色薄外套,里面是白色内搭。
他真的头发短了好多,整个人也瘦了好多。
跟她梦见他时一样。
而且...没毁容。
老天果然还是眷顾她的。
高幸幸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一动不动。
陆则言注意到高幸幸的身影,大步跑了过来,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想抱她。
却在离她一步之远的距离停下来。
陆则言目光在她脸上,眼眸里是柔情和自责,他的手缓缓放下,不敢碰她。
他脑袋里回绕着下山时她说的话。
她说是他失约,她说不想跟他走。
她说,这次不要原谅他。
陆则言连死都不怕,可是现在,他害怕失去她。
为此,他能做什么呢?
离开、放弃、成全什么的,不在陆则言的考虑范围。
她还病着,还很虚弱,他只能等她身体好转一些,再“死缠烂打”。
反正他做好了究其一生,请求她原谅的准备。
陆则言眼眸下垂,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高幸幸披上,轻轻给她拢了拢领口。
动作如同以往。
“幸幸,这里凉。”
外套还有他的体温。
高幸幸咬着唇,抬手就拍了陆则言嘴巴。
不重,但是在陈献看来极具侮辱性。
陈献看呆了,小心翼翼捡起被高幸幸扔在地上的外套。
高幸幸嘴角委屈下拉,眼眸涌上泪水,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陆则言,你嘴这么没用吗?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陆则言抬手有些颤抖,轻轻抚上她肩膀。
高幸幸哽咽:“你不会,我教你。比如说,你当时给我打的那两通电话,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陆则言当时在车里,子弹穿破挡风玻璃。
他能清晰的捕捉到那道白光。
他意识消散了很久,然后有重重的耳鸣声。
他拿出手机,右手臂的骨头露出来了,但他感觉不到疼,他艰难的拨打高幸幸的电话。
陆则言思绪拉回,看着高幸幸的眸,卑劣的埋藏了当时想说的话。
他现在说:“我爱你。”
高幸幸眼泪砸下来。
陆则言把高幸幸按进怀里,柔声说:“对不起,幸幸,对不起。”
说完,他头偏了偏,唇印在她发梢,无比爱怜。
他声音有些颤:“是我让你难受伤心,你不想原谅我,就不要原谅我。”
高幸幸眼泪瞬间停止,这是什么话?
她想起她当时迷迷糊糊说的话。
她当时是以为他死了,以为他来接自己,代表自己也要死了,才那样说。
她没那个意思。
可是陆则言却像是真的害怕,胸腔都在发颤。
高幸幸微微撑开陆则言的怀抱。
陆则言松开手,深情地看着她。
高幸幸脸色严肃,冷声:“你把手伸出来。”
陆则言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他抬起右手。
高幸幸看见他小臂上一条十几厘米的疤痕,像蜈蚣,而缝合的痕迹,就像潦草的蜈蚣腿。
这伤痕,是以前没有的。
她怔怔看了一会儿,鼻子发酸。
她开口有些哭腔:“你换一只手。”
陆则言抬起左手,手心向上放在她面前。
高幸幸抓起来就咬,使了全身的劲儿。
陆则言疼得肌肉紧绷,但是就那么站在那儿,不动。
陈献上前:“小姐...”
陆则言一个眼神,陈献就乖乖闭嘴,退到一边儿。
高幸幸咬了十几秒,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她憋着气咬的,现在脸颊很红,还挂着刚刚没控制住的泪痕:“陆则言,这次就原谅你。”
陆则言顿了一下,再次把她抱进怀里。
其实从她轻轻拍他嘴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会原谅他。
但是,他不敢确定。
在商场上,他筹措算计,唯独对她,他算不了。
他紧蹙的眉头在此刻解开,爱怜的吻她耳畔。
“幸幸,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高幸幸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很伤心,我以前就说过,我很坚强。”她语气有些俏皮,带着些许打趣的笑意,“四个月而已,你别忘了,更久的我都等过,我可是有经验的。”
陆则言心又疼了几分。
高幸幸伸手环住陆则言的腰。
在这一刻,她深深感觉到,陆则言回到她身边了。
他,再次属于她。
她哪里还计较生不生气,原不原谅。
这些只能是包裹在爱意下的情趣,决不能占用他们相爱的时间。
他们彼此深深浅浅、懵懵懂懂的爱了对方那么多年,可仔细算算,能相拥的时间并不多。
她可太珍惜这样的时间了。
陆则言闭上眼睛,轻轻道:“谢谢你,幸幸。”
高幸幸能体会到陆则言“谢谢你”这三个字的深情和含义。
她摇了摇头:“只要你爱我,就行。”
只要一想到你一直在向我走来,不管千难万险,也从没有想过放弃。
我就觉得,我站在原地等你,并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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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生气,你也不需要被原谅。
生气和原谅太浪费时间。
所以,以后的很多很多年,都只能是相爱又能相拥的时间。
高幸幸手指挠了一下陆则言腰脊,语气委屈巴巴:“陆则言,我好饿。”
陆则言放开她,看见她脸色不好。
他向陈献伸手,手指勾了勾。
陈献立马递上外套。
陆则言把她手牵着举起来,像给小朋友穿衣服一样,给她穿上。
然后弯腰一把抱起来,往楼下走。
像往常一样,他的抱,浪漫且极具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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