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言不愿意删,尽管没有肉眼的十分之一好看,他还是想保存。
高幸幸的体力还不如陆则言的预想。
本来他想,她为了面子也会多坚持一会儿。
结果这个姑娘完全耍赖,跟个考拉似的。
突然,高幸幸放开“考拉抱”,快步向前跑,带出一阵风。
陆则言看见她欢快的跳上观光车,并且畅快的吼了句:“陆则言,给钱!”
观光车是敞空的顶棚,陆则言付了两个人的钱,抬眼就看见刚才还只剩一口气的人,正生龙活虎的趴在窗架上,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这车速极慢,陆则言也没忘搂住她的腰。
高幸幸兴奋的指着远处树梢后露出的冰山一角:“陆则言,瀑布!”
数公里外的参天瀑布,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魅力。
高幸幸拿出手机拍照,那腰肢可有劲儿了,陆则言差点没按住。
这让陆则言想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老是在他怀里语气孱孱的装可怜,惹得他心疼。
其实,这姑娘应该是可以承受更多的。
想到这里,陆则言觉得这趟“爬山运动”居然还有了意外收获。
高幸幸一路都在坐车,直到下午,到了雪地。
很难想象,上午还是漫山的花草,下午就来到白茫茫的天然滑雪场。
高幸幸不会滑雪,但是想试试。
陆则言给她租了滑雪装备,找了一个教练。
在教练的讲解下,高幸幸慢慢可以动弹。
一个小时后,她已经可以在6度的场地撒欢。
陆则言不会滑雪,对滑雪也没有兴趣,租了整套装备坐在护栏旁边。
他视线一直在高幸幸身上,所以看见高幸幸为了躲避一个小孩栽倒,还滚了两圈,他整个人肌肉都紧绷了。
陆则言跑过去,眉头锁在一起,语气也不像往日冷静:“幸幸!幸幸!”
他把高幸幸护目镜推上去,看见她上挑的狐狸眼居然有笑意。
陆则言一点也不生气她耍自己,别开她脸颊的头发:“有没有哪里疼?手臂动一动。”
高幸幸呼出一口气,带着白雾:“陆则言。”
“哪疼?”
“滑雪...好累啊。”
陆则言:“......”
高幸幸抬起右手,戴着厚手套的手对着悬挂半空的雪山,抓了一下:“感觉...触手可及。”
陆则言没有她欣赏美景的好心情,匆匆瞧了一眼,转身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好好的放在地上,帮她把身上的雪渣拍尽。
陆则言语气暗藏危险:“别玩儿了。”
高幸幸买了两个钟的滑雪时间,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
她不乐意:“还有半个小时呢。”
陆则言擦了擦她膝盖,站起身直截了当:“太危险了。”
“哪儿危险了?”高幸幸撇了撇嘴,拍了一下手肘,“到处都戴了护具,摔倒也不会受伤。”
陆则言不想听她犟,半抱着人往出口走。
或许是陆则言的百依百顺,高幸幸自己都没发现脾气上来了。
她扭动身子,甩开陆则言:“我说我还要滑!”
陆则言逆着阳光站在高处,沉沉的看着她。
高幸幸怔了两秒,使着小性子转身就走,她连滑板都没拿。
她步子踉跄,却出奇的快。
高幸幸还能看见那座悬挂的雪山,可是它却突然不神秘了,也不美丽了。
陆则言看着高幸幸背影,感觉心脏被撕裂一般。
他跑上前拽住高幸幸手腕,人生第一次低头说软语:“对不起。”
高幸幸被紧紧按进怀里。
她鼻尖扫过陆则言肩膀的雪,一阵凉意。
高幸幸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这个道歉有些过了,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下一秒,她就收回这个想法。
陆则言弯腰把高幸幸扛起来,在雪场走得吃力,却异常坚定,任高幸幸骂他。
“陆则言,你混蛋!”
“你放我下来!你对不起个屁!”
“王八蛋!”
“......”
高幸幸尖锐的声音引得游客侧目。
没办法,她抱住陆则言脖子,把脸埋下去,觉得没脸见人了。
从雪场离开,他们住进半山腰的酒店。
酒店从外面看是木质结构,进去后异常宽敞明亮,旁边是熊熊烈火的壁炉,几个小孩儿坐在那儿吃冰淇淋。
换了身衣服后,还没到晚餐时间。
趁着夕阳,两人在酒店外面欣赏美景。
夕阳西下,天边晕染出橘红色的轻纱,月亮星河也亮了起来。
平台边,有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正在摆弄天文望远镜。
高幸幸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在这里,月亮变得好大。
其实肉眼都可以看见上面的沟壑,已经足够震撼。
“陆则言,后天我就要回去了。”
说到这个话题还有些感伤。
毕竟现在真的好快乐。
可是离别的时间是一开始就摆在那儿的。
高幸幸假意哭泣:“呜呜,伤心。”
陆则言知道是假的,心也抽动,抓起她的手,温柔轻吻指尖:“我在努力。”
“努力?”
陆则言并不忌讳高幸幸:“我哥忌惮我,不会放过我,我父亲想让我和我哥争斗,他渔翁得利,所以我要把这些事解决。”
“很难吗?”
“有些困难。”陆则言把高幸幸手握在掌心,深情地看着她,“但是,我不怕。”
幸幸。
因为背后是你。
尽头是你。
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