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他会回来呀。”高幸幸挑眉,“你当时不是还说,会帮我一起骂他吗?那你现在发挥吧!”
“......还是你来吧。”
“你说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在同一个坑再摔一次?”高幸幸哭丧脸,“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没。”程亦可塞了一颗坚果仁进高幸幸嘴里,“你是...深情!”
深情?
她还有这东西?
陆则言不在的那六年,她过得并不算不好,大多数时间都是开心的,除了想起他的时候。
关于他,都是她努力在忘记他。
后来,在新闻上看见陆氏和仲氏解除婚约。
再后来,她因为一条八字都没一撇的新闻来了玉和,进了RS银行。
而他,真的回来了。
本来就是她先喜欢他的,那么多付出一点,多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突然就变得贪心,想要那么多了呢?
怎么就开始计较他回应的不够呢?
怎么就不能忍忍呢?
怎么就发脾气了呢?
所以,她怎么算得上是深情呢?
后来程亦可说了什么,高幸幸也没注意听。
她回过神叹了口气:“我能喝点酒吗?”
程亦可一脸认真的拒绝:“最好别,我上次喝醉了,现在想想真后怕,幸好哥哥来接我。”
高幸幸翻了白眼儿:“程亦可,你能别撒狗粮吗?这还有个失恋的人呢!”
程亦可缩了缩脖子,岔开话题:“你是和他在一起了,又分手了?”
高幸幸想了想,眼尾下垂,摇头:“没在一起。”
旁边桌一群人在玩游戏,应该是谁输了,吵着要灌人酒,声音颇大。
高幸幸侧眼看过去。
两男两女,输游戏的是个女孩儿,她男朋友要替她喝,其他人拦着不乐意。
最后纠缠一番,决定男孩儿要替喝,要从原来的一杯改成四杯。
男孩儿说可以,女孩儿又不乐意了。
要说谈恋爱哪里好,可能就是这时候吧,被宠着,呵护着,体贴着。
高幸幸突然想起有一次,她和公司的人在酒吧团建,陆则言在HK,一晚上给她打了八次电话。
那是他打电话最频繁的一次,问她有没有醉。
还安排小李来接她。
可是现在,他不会给她打电话了。
他已经把她拉黑了。
高幸幸想,陆则言分明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
再试一次吧。
万一呢?
万一他只是暂时气头上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呢?
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自己喝醉,看见自己喝了酒,是不是就心软了呢?
高幸幸起身走到旁边那桌:“你好,请问能给我两个空酒瓶吗?”
几人愣住。
高幸幸解释:“我想装个逼。”
都是年轻男女,瞬间友好的递给她好几个酒瓶,还是挑的价格较高的酒瓶。
高幸幸道了谢,把酒瓶搬到自己桌上。
她瞧了一眼,程亦可拿着手机去了厕所。
高幸幸把酒瓶摆上桌,整理了一下,让它们看上去更凌乱一些,仿佛喝酒的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程亦可正好回来:“不是让你别喝吗?”
高幸幸懒得解释,把酒瓶倒着摇了摇,示意是空的,然后对着酒瓶拍照。
拍完了拿出腮红扫在脸上,然后一把扯过程亦可搂在怀里,自拍一张。
高幸幸满意的点头,然后编辑朋友圈。
配字:心情不好,只有好姐妹陪着。
然后定位“inns?live”。
最后,她屏蔽了同事、家人、客户,点了发表。
她打不通陆则言的手机,却还有微信可以联系。
但是她今天好几次打开微信窗口都不敢发消息,她怕她发出的消息前面会出现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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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也不敢直接发,只好在朋友圈影射。
高幸幸点了点程亦可手臂:“你看看朋友圈。”
程亦可小脸疑惑,不过还是乖乖掏出手机。
下一秒,程亦可就已经握紧了拳头,憋屈道:“你怎么只给自己P图?”
“我没P!”
程亦可明显不信,不过也懒得计较,她问高幸幸:“你发这个干什么?不怕你爸妈看见吗?”
“该屏蔽的都屏蔽了,只给想看的人看。”
高幸幸点开照片查看,照片里她加重了腮红,眼睛半睁,显得醉意朦胧,程亦可本来就是被她扯过来入镜的,表情呆,又没化妆,看上去还真像只给自己P了图。
程亦可凑近:“你是还要吊他吗?”
“不是你说我深情似海吗?”高幸幸顺着杆子爬,“那我不得再努力努力?”
时间慢慢溜走。
程亦可剥了一盘子的坚果,高幸幸却无心吃,一直盯着手机。
手机一震动,她就立马拿起来查看,却又在下一秒失望。
高幸幸无力的躺在卡座里,思索。
如果,就在这里结束,她真的会不甘心。
不就是道歉吗?
也是可以的。
高幸幸掏出手机查看机票,最近一班去M国的机票是明早八点四十分。
她立马订了机票。
然后站起身,拿着外套:“不等了,走吧。”
程亦可应声,开始收拾东西。
高幸幸穿上外套,酒吧里很热,她没拉拉链,站在旁边等程亦可。
厅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首缓慢的英文歌,连带着灯光都温柔下来。
高幸幸看着舞池里缓缓扭动的人群,想着明天见到陆则言该怎么道歉的措辞。
想着想着,陆则言就好像真的出现在眼前的人群里。
优越的身高和身材,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透着难得一见的寒意。
旁边有个女孩儿拿着高脚杯靠近,他只是抬了抬手,那份清离贵气感就把人逼退。
高幸幸不自觉眨了下眼睛。
不对呀。
她没喝酒啊。
哪来的幻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