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听到了,赶紧哒哒哒的跑回去:“伯伯,我做到了!我是不是和那个大吞噬一样棒!”
肖首长牵起江郁的手:“走,跟伯伯进去说。”
再次进去后,肖首长直接让江郁在沙发上挨着他坐,然后夸奖道:“虽然异能用得有些生涩,但是你做得非常好,伯伯觉得,你比那个吞噬,做得还好。”
江郁高兴得左摇右摆的,仿佛有尾巴在摇。
“不过呢……”肖首长这时又说了一句,然后他看了江郁一眼,却不继续说了,只叹了口气:“哎。”
江郁不解:“伯伯,不过什么?”
肖首长摇头:“算了,没什么。”
江郁不依,拉着肖首长的衣服:“不过什么伯伯,您就说吧伯伯。”
肖首长最终还是无奈的道:“我刚才看你施展异能这么勉强,本来是不想说了,北基地那个吞噬的异能底蕴,是很深很深的,这也是吞噬的能力之一,就是用吸食的生命力,转化为战斗力,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你好像,不太行?”
“我,我怎么不行了!”江郁立刻道:“不就是战斗力,我有战斗力的!”
肖首长摇摇头:“不光是战斗力,主要还是测试异能的深厚,这样,你看到那边那个白色花瓶没有,你就站在这里,凝结异能去打那只花瓶,把它打碎成五瓣,能做到吗?”
“五瓣?”江郁道。
肖首长点头:“精准的控制力,才是异能深厚的表现。”
江郁眯了眯眼,他立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那远远的白色花瓶,猛地一跺脚:“嘿!”
“哐当!”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张科长有些惊讶:“哟,这次一把就‘嘿’出来……”
张科长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江郁打碎的不是肖首长说的那只白色花瓶,而是白色花瓶旁边的那只宋代青花瓷。
肖首长:“……”
其他人:“……”
江郁抓了抓头,知错就改:“我,我再来一遍,伯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嘿!”
“哐当。”碎了唐代唐三彩。
“嘿!”
“哐当!”碎了明末八宝瓶。
“嘿!”
“哐当!”碎了清代官窑盏。
“嘿!”
“哐当!”碎了元初四季宝鼎。
肖首长:“…………………………”
江郁:“…………………………”
其他人:“……”
——
二十分钟后。
肖首长蹲在自己的博古架前面,颤抖着手,捧起一片碎得几乎成渣渣的小瓷片。
勤务员在旁边拿着扫把,十分不落忍:“首长,还扫吗?”
肖首长捂住自己的心脏,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勤务员忙搀扶起顶头上司,担心的问:“要不要给您叫医生?早知道刚才不让那个小朋友走了,他有治愈系异能……”
“治愈系异能能治好我的心痛吗?”肖首长一把抓住勤务员,指着自己的胸口:“我的这里,碎了!跟着我这些藏品,一起碎了!”
勤务员只能安慰:“您消消气,您消消气,看那小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他要是故意的我还能让他走吗!”肖首长难过的说:“这都是我拼了命,从以前的家里搬来的啊,我存了十几年前心肝宝贝,没了,全没了,都没了……“
勤务员试图鼓励顶头上司:“但是您查到了您要查的啊,这也是一件事好事啊!”
“好事?”肖首长抖着手,指着一地的碎瓷片:“这是好事吗?我问你这是好事吗!早知道约他在办公室见了!我的命根子啊!”
肖首长开始抓着勤务员摇,勤务员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领导发泄。
等到消化了半天,肖首长终究还是接受了现实,他颤颤巍巍的回到沙发上,沉重的坐下,道:“你说的对,至少,该查的是查清了……这孩子,绝对不是吞噬,他是一名多异能者,跟‘神秘’一样!”
勤务员道:“那他吃丧尸这事儿……”
肖首长哼了一声:“人是不可能吃丧尸的,哪怕是异能者,也不可能下得去嘴。”
勤务员道:“他的说法是,他是被人饲养长大的,从小就吃这个,会不会是习惯了?就像我,从小我妈就给我吃香菜,我就习惯香菜了,但是很多人闻到香菜味儿就有生理反应……”
肖首长瞥了勤务员一眼:“这能混为一谈吗?况且,他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都得不到证实,他的所有论点,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一面之词能信吗?”
勤务员挠挠头:“那您的意思是?”
肖首长沉吟道:“这孩子有问题,他不是人。”
勤务员诧然:“不是人,那是什么?”
“兽。”肖首长沉沉的道:“人能继承动物的特性,长出动物的器官,变成异种人,为什么动物就不可能融入人的基因?他的血是红色的,检测结果显示,他身体里没有任何丧尸病毒成分的,他不可能是丧尸,这个是可以确认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一只动物,一只可以变幻成人的动物。”
勤务员很惊讶:“真的有这种动物吗?动物变成人,还会说人话,据说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会唱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爸爸的妈妈是奶奶,一看就是接受过基础教育的?”
肖首长沉吟:“这就要继续查了,总之,他现在的身体特性,跟兽非常相似,动物有异能属性,也有异能源,动物喜欢生吞活剥,茹毛饮血,就是说人话这一点,有点奇怪……啧,江舟什么时候来?”
勤务员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江舟将军应该马上就到了。”
肖首长“嗯”了声,扭头时,又不小心看到了博古架前的碎片。
“嘶——”肖首长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种说不上来又痛苦到极致的感觉又出现了!
——
回程的车上,江郁脑袋始终垂得低低的,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特别沮丧。
前面的张科长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忍住道:“你这异能也使得太歪了,不过首长也没怪你,回去让你们老师好好给你辅导辅导,你这战斗课上的太糊涂了,连起码的异能操纵,都操纵不明白,也不知道比赛里,你是怎么打赢那些高等级丧尸的。”
江郁被张科长说得小嘴一扁,“哇”的一声,转头抱住罗教授,脸埋进罗教授怀里就嚎啕大哭。
“啧!”
“啧!”
江郁一哭,如出一辙的两道瞪视突然射来!
张科长看向自己旁边的牧殊,又看向后座的罗教授,无辜的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怎么了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罗教授道:“你说什么话我不管,你把他弄哭了,你说怎么办?”
张科长:“……”
张科长无语:“行行行,还成我的不是了,小朋友,对不起,叔叔跟你道歉……哐当……”
正说着话呢,前面突然一辆汽车从侧面开来,张科长顾着说话没看路,一个分心,跟那车迎面撞上了!
两辆车同时踩了紧急刹车,但车灯还是撞到了一起。
突如其来的小车祸,将两辆车都撞停了。
罗教授搂着江郁,批评张科长:“你怎么开的车。”
张科长也有些讪讪,忙下车,去跟另一辆车的车主交涉。
交涉不太顺利,对面开车的司机像是个军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看着像要把张科长给吃了似的,牧殊怕闹出什么麻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直到车里没有了其他人,罗教授拍拍自己怀里的小孩。
江郁委屈的仰起头,露出自己水蒙蒙的大眼睛。
罗教授沉声问:“所以,你到底是谁?”
江郁刚才把首长家拆了,又被张科长嫌弃异能不到家,心里正难受呢,他哼哼唧唧的嘟哝:“老师,您真的认不出我吗?”
罗教授深深的凝视着江郁,试探性的问:“你,真是……江郁?你是我的学生江郁?你没死?”
江郁嘟嘟哝哝的道:“嗯,我没死老师。”
罗教授不敢置信:“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江郁叹了口气;“我之前没想起您来,我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现在脑子不太好。”
罗教授:“……”
罗教授安静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点头:“也没有不信。”
江郁:“……”
“就是你们先不看路的!”这时,外面的争吵似乎升级了,双方大有越吵越凶的趋势。
现在也不是说秘密的时候,罗教授让江郁在车上等着,自己去外面看看。
哪知道罗教授刚下车,对面那辆车辆的后门也打开了,一身军装,沉稳冷肃的男人,走了下来。
一看到那男人的样貌,张科长,牧殊,罗教授三人都怔了一下。
张科长诧然的出声:“江舟……将军?”
江舟没有回应,他脚上踏着军靴,上前,先看了看被撞坏的车头,又扫向对面的三人一眼,目光在触及到罗教授时,江舟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遇见对方,而后他朝着罗教授微微颔首,又对司机道:“不太严重,算了。”
司机看顶头上司都发话了,只得忍下这口气,他瞪了张科长一眼,过去替上司开车门。
江舟回身便要走,只是在转首的时候,他下意识又看了罗教授一眼,虚虚一扫,刚要收回视线,余光却又不小心瞥到对面几人乘坐的那辆商务车。
那辆商务车的后座,还有个人,应该是个小孩,身影有些模糊,但依稀还是可见模糊的五官轮廓……
江舟不太在意,继续往回走。
然后……
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止。
刚走了半步的江舟,倏地止住步伐,他缓缓蹙眉,冰冷沉着的视线,又转了回去,他微眯着眼,朝那后座的小男孩看去。
两层玻璃将小孩的身形衬得十分虚缈,江舟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那道身影半秒,而后他迈开步伐,绕过对面的三人,平静的走到对面商务车的后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