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言摇了摇头,“并无。”
唐林点头摸了摸自己的短须,他只比钟紫言大几岁,面相上和钟紫言差不了太多,发现钟紫言并没有说话的兴趣,他也不打算继续开口,而是换了个方位,向小坡下广场内的小鬼们看去。
良久,钟紫言随口问了一句:“你也该筑基了罢?”
唐林笑着回应:“快了。”
“有没有把握?”
“不太大。”
“那便积蓄积蓄,多压一压,无需急切。”
“是。”
……
两人就如多年老友互相交流,你一句我一句,也没什么磕绊的地方,本来他们先前也是师兄弟,这几年在一起搭档教授弟子,默契自然更深。
呆了良久,唐林起身默默执礼,而后转身踏步离开,钟紫言轻声说了一句:“要看护好他们呀!”
“是。”唐林向坡下慢步走去。
唐林走后,钟紫言仍然闭着双目,木椅摇晃间,他困意上头,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日头已然西落,他起身自嘲笑了:“倒是做了个好梦,宓儿,今后你便在此看着我罢,看我如何带领门人闯出一条路来。”
修长身影向小坡下走去,原地方圆五丈升起透明光辉又暗淡下去,那颗小树苗上的红骨朵更鲜艳了。
回到赤龙殿内,简雍、宗不二、杜兰、余香和商富海已经等候多时,钟紫言环视一圈,疑惑问道:“谢玄呢?”
简雍无奈笑了笑,“听说拉着玉漱去外面玩儿了,今天确实无他们的任务。”
钟紫言哀叹,“这混账东西,不知轻重缓急。也罢,我们先说!”
钟紫言负手站在供匾前方,沉吟少顷,开口道:“既然那玉狰子要玩手段,不反击一二,还以为我赤门好欺负。
自今日起,但凡有一位牛魔谷修士对我门下弟子不利,即刻对外宣扬,我门下所有经营场地和防守势力范围不得路过他家修士,一旦越界一律驱除,若有鬼祟行迹者,抓捕拷问。丑话说在前头,看看他家谁敢造次,若是沾了我家人命,顷刻募集人手直驱牯毛岭牛魔谷地盘。
咱家虽然门人稀薄,但绝不容任何势力挑衅,二十年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敢有主动进犯者,诛清一切牵附!”
钟紫言双目之中满是寒气,在坐诸人各个凛然严肃,多数人自昨日被传讯来开这小议会,都以为此次事情掌门会缓和处理,没想到向来稳妥保守的掌门今日竟然直抒不惜与牛魔谷开战。
想想也是,一年后既是掌门与玉狰子的生死斗擂,他们明显占着便宜还要提前让玉狞子那等人耍手段,给了谁能受这种气,若不是姓聂的那位及早来禀报,说不定赤龙门有了损伤才会回神呢。
商富海说道:“落魄峰那边有主峰南斗大阵防御,虽说坚固耐用,但人手似乎不太够,连我家那块小地盘也只有一个人守着,是不是要多派些人?”
钟紫言想了想,回应道:“是该增加人手,我后续会有安排。”
余香性感的纤腰弹起,抱拳执礼:“掌门,黑龙殿的暗子们是不是要开始标记牛魔谷的人?”
“暂时不用,你自北方退回来,先和寒亭、盛年他们专心处理那件事!”
‘那件事’自然是重开鬼市的事情,由于商富海在场,钟紫言不好明说,但余香已然明了。
所有人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以后,各自散场开始按照吩咐做事,关于玉狞子暗地里做小动作,钟紫言最怕的是他们对门里那些孩子们下手,于是早之前对唐林交代,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孩子们离开断水崖,修炼只能在门里修炼。
当殿内只剩下钟紫言和简雍时,钟紫言说出了烦恼事,“眼下人手稀缺,我想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司徒家借人,当年因为宓儿之死,联姻只做了一半,虽说一时关系得到宽解缓和,可今时再看,确实实质上有了裂痕,你以为门下谁合适再行此举?”
简雍思索良久,“掌门终于肯认这方面的事了,不过我以为,比起此事,更重要的是司徒家即将统一槐阴河中游,他家获得长苏门无量封诏碑以后,那尹春平原……”
钟紫言一惊,“你倒是提醒了我,确实,他家既要开宗立派,尹春平原怕是要收去了!”
来回度步,钟紫言皱眉沉吟,最终叹了口气,“若是真无法阻挡,便教他收了去又如何,这之间自然还会主动来与咱家谈,我不信他司徒业能绕的过陶师伯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