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炷香功夫,幼蕖才缓缓睁开双眼,只双唇还是微微发白,但一口气吐出来,面色已然恢复了不少。她轻轻活动了下手脚,眼神闪亮,笑意盈盈。
即便是不太熟悉她的礁三都看得出,此时的她自内而外都透着满足与轻松。
礁三长老等幼蕖调息完毕,才上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姑娘大恩,敝族上下定然世代铭记于心。”
幼蕖摆摆手,不曾开言,似犹在养护气息。
祈宁之也不理礁三,只嫌他靠近了碍事,自顾自对着幼蕖问道:
“怎么就这一会?你尽管慢慢养足气,对了,服些什么才好,想要修方醴泉还是青玉*乳?你要放心,我给你渡点灵力行不行?”
这才调息了多久?
以他的经验,小九这样的消耗,至少要大半日的调养时间。他生怕这丫头逞强,又或是怕人鱼愧疚,便匆忙收了功。恢复不好可是要伤根基的!哪怕十日八日、一旬半月的,他等着就是了!
幼蕖摇摇头,眼神含笑回过去,许多话不需要说,她安好,她知他关心,她谢他护持,她领他的情意。
祈宁之神色一缓,亦是轻轻一笑,眉眼间又带了些无奈的嗔怪:你真能!你怎么就这么厉害!
两人眉眼传话,礁三长老在一旁竟然没有尴尬之意,只暗暗纳闷:这对青年男女明显情分深厚,不是一般同道关系,却又不似一般情侣那样浓情蜜意,有一种保持着距离的亲近、你知我知的分寸。
这是一双璧人,如兰芝玉树,并立于前,看得人莫名舒悦欢喜。
他一个旁观者,都有一种乐见其玉成的期待,期待美妙的结局。但这期待并不急切,来日方长,慢慢来,就这样并肩同行,且行走且观看,前路纵然崎岖,也有彼此扶持,多好!
幼蕖奇怪这礁三长老不知为何满脸都浮现出一种慈爱的笑意,她喊了一声“礁三长老”,见对方没反应,只木木瞪瞪地,眼神空空地停留在她与祈宁之的中间地带,嘴角却带笑,似乎沉醉于什么不知名的美梦。
幼蕖遂又喊了一声:
“礁三长老,你可还好?”
她心里道:莫非这礁三见阵法已成,欢喜得迷糊了?枉自一把年纪,也太经不起事儿了。
幼蕖正准备着一个清心咒丢过去,礁三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哦”了一声:
“姑娘可还好?我好!好!老朽一时欢喜,忘形了!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我人鱼阖族没齿难忘!姑娘在敝地盘桓两日如何?也让我们好生尽一下心意。”
幼蕖的声音稳定了许多,笑道:
“礁三长老不需多礼。说实话,刚刚确实累极,全身都要干枯了似的,可恢复竟没我预想的那般艰难。而且此刻我灵力再生不知为何比从前快得多,连神识也恢复得极快,还愈加健旺,比从前大有不同。我想,这可是长老之功?”
祈宁之愕然,他想起了礁三先前射向水中的鳞片,当下看向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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