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菁菁不管如何,都是咎由自取。我二人来此,虽未抓到人,可也算暂结了一桩悬案。这水底别有洞天,我们大长见识,不曾虚度流年呐!”
他举起螺杯:
“多蒙主人殷勤招待,千载成石、万年沁乳,足见长老美意。饮罢杯中琼浆,足令我等乘兴而归!”
幼蕖知祈宁之有去意,便也饮干螺杯,又夸了两声,当下就欲辞行。
礁三长老突然面现惭色,道:
“二位既是喜爱这石乳,唉,本该多多奉上,给二位作为程仪再带些回去,给其他几位仙长尝尝才是。只是,唉,不是老朽小气,如今这石乳是吃一点就少一点,再难有生长啦!”
幼蕖不意这人鱼长老突然出此小气之语,心里不由鄙视道:
“这老儿真是个啬人!不,啬鱼!喝他一口石乳,倒哭起穷来,莫非要诈我的茶水费?”
祈宁之却是一笑,手掌一翻,随意取出只玉瓶来,很轻松地道:
“礁三长老放心,这石乳虽好,我却是不会贪贵地物产。我这里的石乳牛饮也足够啦,不过是主人奉茶殷勤,我不喝倒似瞧不起主人罢了。”
他有鲛族圣女作师娘,师父又只得他一个徒儿,他还会缺那点石乳?就是小九,兜里也有几大瓶子呢!
礁三长老尴尬地一笑,他其实不是小气之人,适才说那番话只是个由子,想引出其他话来。没想到这位祁公子直接掏出一大瓶石乳,硬是将他的打算堵在了喉咙里。
祈宁之淡淡一笑,道:
“礁三长老,有话您就直说罢!”
礁三长老难得地扭了扭鱼尾,看上去有些忸怩,声音和姿态都压了些下来:
“我人鱼一族秘居水底,本来从不与外人打交道,两位就不奇怪,我们却为何会收留了那陈菁菁吗?”
幼蕖一口回得干脆:
“不奇怪。你们留她,必有你们的原因。”
祈宁之差点一口喷出来,扭头去才掩住了笑意。
礁三长老不意幼蕖如此作答,面色甚是尴尬。难道要他再追一句:“您就不想知道原因么?”这也太谆谆善诱了。
不过,既然已经将话铺到了这里,也就将尴尬这些小节抛开了,礁三长老干咳一声,硬是接了下去:
“话说当年,我们与两位其实亦是同乡,都是青空界兆万生灵之一。东海往东再十万里,归云海域,便是我族的故里。因了某些缘由,约万年前,我族自归云海鲛族分出,另成一支。
“分出后,阖族自青空界迁到此处。借此地天然阵势,谋定了一族存身之所,个中艰辛不易,难以言说。所幸筚路蓝缕,也重新打下了一番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