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茛大心头一痛,口中喃喃“师父”数声。
礁三长老摇着头叹息道:
“我也还未去看,只听说先前陈师父突然有些躁狂之像,口唤什么‘莫来找我’‘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令人不解,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她是将自己关在家里突然亡故的,倒也不似有人下手。”
茛二低声道:
“这神志不清,会不会是神魂被人动了手脚呢?毕竟,师父是遭遇梦术反噬,说不定,被侵入了什么也未可知……”
幼蕖听得好笑,有时候,死了的人总是更占理的。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还没要她来辩解,那礁三长老就一口否决了茛二的猜测:
“休得胡说!你那师父虽然平日看似无恙,可偶尔也有些恍惚,我是亲眼见过的,猜她神识多半早就有什么缺陷了。照你们所说,乃她妄入别人梦境,遭遇反噬,这是自找,怨得了别人么?”
茛大、茛二齐声脱口唤道:“礁三长老!”
虽碍于尊长威严他们没多说什么,可那翕动的嘴唇与压了又压的神情分明是在说:“您怎么宁可相信一个从没见过的外人,也不相信已经是自己人的陈师父!”
礁三长老却是懒得理他,只恭恭敬敬地对祈宁之道:
“这位祁仙长,可否请您这金鲛珠一观?”
祈宁之一哂,大大方方地伸过手。
礁三长老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才小心翼翼地将金鲛珠捧在自己掌中。
金光刺得他眼眶发酸,他看了又看,感慨道:
“不意今日复见王族金珠。”
他转身托掌示意给身后一道儿过来的同伴,那几条人鱼也都围了上来,欲碰又不敢碰,眼里都冒出光来,盯着那金鲛珠又叹又啧。
其中一位喟道:
“茛大、茛二,你们到底年轻,只知有金鲛珠,却不知,身怀金鲛珠者,必是王族信任友爱之人,怎么会是魔门妖人!”
茛大低声咕哝道:
“难道就不能是从谁手中夺了来?”
便有一人鱼当即呵斥道:
“竖子无知!金鲛珠出自王族,自有灵性,若不是出珠者心甘情愿赠予,到了持珠者手上就不会有灿灿金光。强行夺来的,只能是死珠!”
礁三长老叹了口气:
“荇十一啊,也不怪茛大这般说,年轻一代里,有几个还晓得王族金珠的?我们到底离乡太久了,就我们老一辈的还记着点,至于后生的这些孩儿啊,祖宗的东西都快忘光了!也不知对我族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