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獒扑上,碗口大的银花分散成杯盅大的小花,载沉载浮,将它巨大的身躯淹没其中。
竟然如入泥沼?
天獒突然发觉四肢有些不着力。
它弓背一声低吼,挣脱了无数细碎力量的缠绕,可更多的米粒大的小小银花又附了上来。
巨口一张,无形的风扫过,银花纷纷湮灭。
“依于仁!”
银花湮灭之处,细细碎碎的亮光冒了出来,转眼串联成线,如道道水波轻漾,竟然摇动得天獒站立不稳,甚至微微晕眩。
天獒虽然压住了气力在过招,可境界比这小丫头仍然高出许多,这点水波当然困不住它。
但是它从那挥之不去的缠绕之意中感觉到细微的威胁。
竟然被区区一个筑基小弟子的剑法弄得有些发急?
“假以时日,这小丫头成长不可限量啊!”
天獒脑中响起安晓真君的低语,它喉咙里“呼”了一下,不知是生气还是同意主人的观点。
安晓真君低笑了一下,再无声音传来。
天獒昂首踏步,干脆以蛮力扯断了那些水波纹。
幼蕖“嘻嘻”一笑,趁势收了剑:
“第三、四层我还没练熟,只有这点水准,让前辈您见笑了!”
天獒的目光定在那张笑脸上,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可幼蕖觉得那张乌黑的巨脸比以前要郑重。
哎呀呀,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了!
幼蕖有些头疼,不知道再怎么圆场,幸好此时,远处天空传来一声“嗷呜——”
“黑云儿!”
幼蕖欢喜地回身扑了过去。
眨眼间,小黑豹子就到了身前,幼蕖伸手去抱,手指触到个凉凉硬硬的物事,她会意一笑,低头去看,果然,黑云儿脖子上多了个不起眼的圆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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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儿窜到天獒面前一阵“呼噜”,天獒低头碰了碰小黑豹的脑袋,转身“咚咚”离去,威严无比。
幼蕖这才揽住小豹子,巴着那原片儿一看,惊得脱口而出:
“你们……”
才说两个字,她就警醒住口了,可同时已经被黑云儿一爪子捂住了嘴,幼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小地绎镜从来没在她面前缩成这般小,这也就罢了,刚刚镜光一闪,她还在镜中看到了玉生和雪芽!
小芝人骑着芝马,正溜达得欢呢!这不是影像,两个家伙分明是在镜里玩耍!
玉生“嘻嘻”一笑,镜光就暗了下去,朴素的镜面里再看不到任何动静。
幼蕖一指头戳在镜面上,小地绎镜装死,怎么都不出声,而黑云儿则讨好地来舔她的手。
意思太明显了。
这几个小家伙将绿柳浦之行当做了难得的出游机会呢!
幼蕖本意是让芝人芝马呆在阵法里别跑出来,没想到小地绎镜索性将这两个小东西一起带了来!
不,应该是这四个小东西结成了一伙儿!还学会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了!
幼蕖无奈,可她自己也尚有几分玩心,兴致上来,便依着这四小胡闹了。
只能多叮嘱几声:
“我不喊,你们不许随便出来!”
黑云儿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幼蕖狠狠揉乱了一团黑毛,轻喝: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