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尤其看不得田雨因的做派,又不像杨曦等大家子弟拉不下面子,她偏不让田雨因快活,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戳破表面和气,硬是让抢好处如入无人之境的田雨因难堪了几回。
加上金宴儿又会察言观色,总是笑吟吟地半开着玩笑就将田雨因僵在了当场,还美名其曰:
“哎呀,我就是算计得清楚,小家子气没办法!师父师姐总说我不懂事,还心直口快的不会说话。我知道自己说话不中听,看,我是不是又说错了?大家莫要怪我!”
说罢,嘟着小嘴,委屈地眨眨眼。
唉,人家小姑娘都这般说了,谁还能真与她计较不成?
连板正的丁贞姑也宽容地安抚金宴儿:
“哪至于都不能随意说话了?你又没坏心,口直些也是你的天真所在,谁会跟自己同伴计较?队伍里有你呀,多少有趣呢!”
而田雨因却是自恃元婴弟子,做不来金宴儿那些拿乔撒娇的手段,又到底也还要面皮,撕破脸不仅伤和气,还极不明智,好几次只得讪讪缩手。
甚至有两次,她都将好物拿到了手,却被金宴儿硬生生扒了过去:
“哎呀我看看,这个好!这个先给我哈!下次有了再给你!”
“这个血石我怎么瞧着眼熟?对了,雨因,我记得你师父给过你一块更大的。你用不了那么多吧,我倒是缺。我修为比不上你,受伤的时候多,给我罢!”
如斯几次。
所以,她几次被金宴儿截了胡破了局,几次一口血闷在了喉咙里,日复一日的,几乎要憋出了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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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手的时候愈发快准狠了——仅限于抢战利品的时候。
你有来,我便有往。田雨因变本加厉,金宴儿便水涨船高,越发牙尖嘴利。两人除了没有破口大骂大打出手,便是呆子也觉察出俩人的不对付。
田雨因好面子,吃了亏还要装大气,与人谈笑不露异常,心里愈发气苦。
金宴儿却是有啥说啥,抢不到的时候就嘟嘴抱怨,什么都露在外面,大家却只觉得她直率坦白。
大气的田雨因有时也忍不住“呵呵”冷笑了。
队伍的气氛愈发尴尬,大家都恨不得早些完成了任务,各回各家算了。
杨曦、丁贞姑等不知暗叹了多少回晦气,怎地遇上这等队友!
当同伴不时斤斤计较、偷懒耍滑,却还要多占多拿、得寸进尺,朝夕相处之下,再高尚宽容的人,对着难看的吃相,也不能免俗地露出恶的一面来,甚至会狰狞以对。
于是这支队伍里各人,不由自主地,都生出了护食之心,战斗的时候,则是自扫门前雪,战斗完毕也是忙不迭地先将自己那份抢到,生怕再度吃亏,哪里还顾得上互助互爱?
历险的时候,渐渐就暗暗盘算着出力点到为止,绝不做被人算计的傻瓜。
这可是两坏生出千坏万恶来了。
且不提。
幼蕖这一队,互相扶助,绝少自私之举,都不在意个人得失的情况下,反而收获更多,又兼互相促进点拨,其乐也无穷,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历练永远不要结束才好。
离开穆周山之后的行程,更多了趣味与欢笑,是真正的游历了。
前方,有许多奇山丽水,又有深穴秘洞,有了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同伴,趁此良机一游,真是人生妙事。
多少年后,当他们都站立在青空界的顶峰,回望这段意气纵横的少年游,定然会庆幸自己拥有这样一段难得的人生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