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姐姐,你还好吧……”胡玉呐呐地轻声问道,她也不敢多说,怕郑奕心绪波动反而乱了灵气流转。
郑奕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失态,极是自制,此时闻得胡玉关心之语,泪珠儿终是忍不住滚落了两粒。
不过,她回神得极快,略一低头,袖口已经吸去了泪痕。
“前头是我想差了,多谢……”她低低一声,郑重地躬身下去。
一切谢意、歉意尽在此一弯腰。
“郑师妹没事就好。自家人不必客气。”胡峤就和她走时一样,温和含笑,宽容大度。
郑奕抿抿嘴,自觉有些羞赧,大家特意停在这里等她,并未因她先前的固执己见而有所排斥,更没有幸灾乐祸,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心里百感交集。
祈宁之脸色不太好,也是恼她不争气,郑奕领情,反而对祈宁之歉然一笑。
祈宁之没好气地翻了个眼,按他的小气性子,就该追问一句:“你现在可知有同伴的好处?若你还是独行,如何支撑得下去?”
不过,此情此景,这话说出来就太刻薄了。
若她还强硬顽固,他确实要指责一顿。可人家都软下来了,也知道错了,祈宁之也只好藏圭剑一挥,摆出巡视附近的架势,脸却是撇了开去,不想郑奕看到自己缓和的脸色。
胡峤等郑奕歇定,这才问道:
“郑师妹,你往东的路是否行不得?可方便说说遭遇了什么?”
郑奕无奈叹气:
“魔门果然是将我的想法料得死死的。我虽然掩住了彤闱剑的剑光,极小心了,飞了数百里就被一股寒气锁定。那寒气极是奇怪,也不像是法术所化,那附近也有些山涧流泉,我开始只当是北地水冷风寒,试探了没有灵力波动,又只顾着赶路,一个不察,就被缠上了。
“……竟然是一大排的雪人!个个眼睛都是空的,举止也笨拙,可太多了,成排成阵,个个都有筑基后期的修为,拦截得我上下不得,硬是冲不过去。而且雪人忽隐忽现,身前身后都会突然冒出几具,极难防备,好几次若不是我察觉冷意入骨,躲得及时,已经被重创。
“……后来远方好似又有敌踪加入,雪人还越涌越多,净下的杀手。对了,有一个还突然修为大增,狠毒之极,控我经脉不成就想毁我丹田……这个雪人很特殊,似是强者附身,上百个雪人都是他的傀儡,我到哪里,他便突然出现在哪个雪人身上……
“我摆脱不得,没奈何,一狠心,用了幼蕖师妹教我的金蝉脱壳之法,用几口精血裹着彤闱剑吸引了大多数雪人,远远地爆了,我亦受了伤……
“幸好我尚有一口紫煌剑,不比彤闱剑差,也练得剑身合一,又用了师门的隐身宝符,拼着一口气冲回来。原也没报什么希望,只想这个方向比东边要安全些……幸好胡师兄给我消息说在原处等我……”
郑奕受伤颇重,虽然调息服药,依然脸色苍白。不过她头脑依然冷静,所述清晰简明。
七人听完,大致明白了。那雪人便是什么“雪卫”,应该是借助附近的水汽凝成,可战可用,还能作为空躯给那个什么“少主”附身。
若非郑奕出身虚盈门,自幼在冻泉山成长修炼,对寒气极为敏感,彤闱剑又随心得力,郑奕就要断送在半路了。
“魔门这次的手段不多见啊……”杜维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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