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玉成这孩子双亲皆亡,难免对授业恩师有些依赖,总体而言白驹城也没闹出什么大事,长老会不乐意归不乐意,但也未曾多加干涉。
没想到,更换护城人之际,道门的几位仙长竟然传来了耸人听闻的消息。得到提示之后,他们来亲眼看到的,竟然是城主奄奄一息地躺在密室的石台上!
那血迹斑斑的铁链是作甚么用的?
虽然隔着锦被,但隐约可见游玉成被绑缚的痕迹,这是……城主成了囚犯了?
三位长老又惊又怒,矮个子的那位长老人都气得哆嗦了。
游誉思紧握拐杖的手更是在发抖,只等游书华露出一丝半点的心虚表情,就要狠狠抡上去。
胡峤一抬手,温声道:
“几位长老切勿急坏了身子。且听游先生怎么说。”
他又转向游书华,正色道:
“游先生,我们道门是此后二十年的护城人,扶持的是新城主游玉成。他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无论如何,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行。他要是遭了奸人毒手,我们就是另一番处置了。”
他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道门来了六人,各自散开,占住了室内几个重要位置。另有四人,不知是不是在外头做接应?
游书华心念电转,当下先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我只得如实向各位长老禀报了。唉,早前不是我不说,而是玉成他不让我说,怕各位长老知道了忧心。来来来,章荃,你就如实说了罢!到底我们也是一片好心,都尽力在帮城主想法子。”
给推到前头的章荃满心都是茫然,口供还没对好,她哪里知道游书华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眼看道门的人近在咫尺,她更不敢传音,只能勉强一笑,抬头气声弱弱地道:
“玉成他,身子骨不太好……”
她边猜测游书华的眼神,边半遮半掩地露了几个字,不敢不说,也不敢多说。
卢潇潇可没那么客气,一拧身就到了石台前,直接掀开了那层遮羞的锦被。
“啊!”
饶是三位长老已经知道游玉成处境不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脱口而呼。
只见游玉成仅着了一件短裈,勉强遮住不能见人的部位,四肢脖颈尽被铁索缠绕拉扯。瘦骨嶙峋,肋骨根根可见,更吓人的是,裸露的肌肤上,斑斑驳驳,尽是刀割之痕。
新伤犹有渗血,旧疤紫赭相累,真是惨不忍睹。
“这只是身子骨不太好么?”
卢潇潇嘲讽道。
其余几人面沉如水,寒意凝霜。
章荃额头汗出,求助地看向游书华,口中讷讷:
“他这样,其实也是为他好的……游先生,我妇道人家,口齿不清楚。您来说罢……玉成他也是向来都听你的……”
看上去果然是个胆怯计短的小妇人。
游书华暗道一声“蠢货”,心头盘算已定,当下不慌不忙地开了口:
“诸位仙长,几位长老,事情是这样的。玉成这孩子,自双亲故去之后,常自郁郁,未几,竟然患上了臆想之症。犯病的时候,躁狂无比,常疑心有人要害他,持刃乱挥乱舞,几次险些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