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死得透透的了。
两名修士检查一名凡人的生死,那还能有什么看不准的?
竟然就这么死了!
想想几个时辰前两人还抱作一团,那体温还热着自己的心,就刚刚,自己还动过与他厮守几年的心,章荃也不免有些怅怅。
“你问我怎么办,我可不晓得……他这样,还救得回么?你那些灵丹能用么?要不我回圣门去求药,哪怕请简先生来试试追魂的法子都行。我不太会这个。”
她蹲下来,不甘心地摸着掐着游学林的的身体,说出来的话自己也没甚信心。
“我们随身的丹药他可用不起,而且你也看得出来,他生机断绝,不是重病或受伤。我们的药都是补元气的,他什么气都没了,补有用么?求简先生,追魂的法子或许可行,可是一来一去,等你回来,早过了时候了。可恼!可恨!”
过了玉玺辨认血脉的时候,也过了凡人魂魄在世间残存的时候。
游书华越说越恨,气得一巴掌拍在石台上。这一下发自于心,那石台是特殊材料所制,坚牢无比,竟然也给他排得一阵摇晃。
章荃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石台,见石面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不免抱怨道:
“你作甚这么冲动?死就死了,一个凡人而已。石台上那人才是要紧的,神树也好端端的,只要他在,何愁没有血源之气?再从游氏子弟里面挑一个就是了。”
游书华怒极,这娘们完全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都这个时候了,不商量如何善后,却叽叽歪歪地瞎扯一通,真是令人气煞!
气归气,此地就他二人,什么都要两人商量着做,他还得耐心阐明事由:
“石台上那人已经成了药渣子,用不了了。他一身血源之气大多转到了游学林身上,不然,你以为我准备拿什么去通过世传城玺?”
“这小子在……在枕上跟我说,他做了城主以后就演一出禅让的好戏,让城主一脉光明正大地转到游学林这一支,还说你也默认了的。难道不是真的?”
游书华没好气地扫了章荃那娇艳的面庞一眼,心道,女流之辈就是女流之辈,果然见识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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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与性别无关。
章荃一直只在魔门底层讨生活,能在夹缝里混出点好日子就不错了,日日煎熬打磨,那点心思都用在占资源抢机缘上,对俗世的王侯将相那一套根本不了解。
她想当然地以为,能造一个假城主,就能造出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游学林在床底之间的夸口,她也当做了真,还曾心道这城主虽假,倒是有两分真手段的。
“他想得天真,我是不屑理他,他还当真了。先不说他做不回游学林了,就说那城玺,多少年前就被游氏先祖请道魔两家的高手联合设下了禁制,非游氏嫡系一脉不认。哪怕是游玉成真的亲自想让出城主之位,长老会也不可能同意。
“长老会的职责就是拱卫辅佐城主嫡系一脉。要在明面上换城主,除非长老会都死绝了,而且还要道门两家高层齐齐点头,彻底换了玉玺规则。呵呵,谈何容易?”
游书华狠狠地踢了地上那软绵绵不动的死人一脚,又道:
“我费了多大的劲,挑选出这么一个好容器,血脉不远不近,心思不大不小,我也易于操控。我这辈子的心血都在神树上,神树又都用在他身上。早知道,就该让那些凡人女子早些给他留个后了!
“我只想着他年富力强,子嗣的事不着急,要是你能有孕是更好,体质说不定更合用,便没着手多做一步。唉,竟然棋差一着,真是可恨!”
章荃不免相问:
“既然你说非嫡系一脉不可为城主,可这小子一身的血源之气都是假的,他的本源到底还在,又年轻,天长日久了,还是会将外来的嫡系血源压过去。他的子嗣难道就有真嫡系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