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听得厨房里有些鬼祟,顿时来了精神,生怕耽误了什么,遂借着晚风吹动竹枝的“哗哗”声,轻轻挑开一枝竹叶,向内望去。
只见那个九儿脸色在灯光下明暗交替。
“这是……”那个阿海鬼鬼祟祟地自怀里掏出一团物事,“是我在厨房偷的一块好肉!给你们开开荤!”
徐大娘一口口水差点呛到。
她偷偷摸摸贴着墙角挤着竹子,
不惜弄脏了石榴裙,就看到这个?
九儿也有些恼,她在阿海手上敲了一下:
“你怎地没做几天小工,倒把老厨师的坏样儿学了不少!要是给人发现了,你还做不做啦!人家罚你钱怎么办?”
话虽这样说,她却是喜孜孜地将肉在灯下照了一照,道:
“油挺多,
够吃两天了。”
阿海笑呵呵地掖着衣衫,
道:
“我就知道你这里没这个。放心,我小心着呢,我是瞧那些大厨二厨都私下给自家留好菜我才也拿的,没人看见!宝鹤楼每天消耗那么多,哪里看的出来?哎,整天包子也吃够了,你拿这肉帮我汆个汤呗!”
徐大娘听着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这小子是心疼姐姐才偷的肉,没想到是自家嘴馋了,在宝鹤楼还能缺油水?来看一趟姐姐还要蹭个饭。
徐大娘想起自家不成器的弟弟,简直是感同身受,很替这个九儿不平。
厨房里头,九儿已经麻利地通火烧水片肉了。
徐大娘不需要再看了,她见过这丫头的厨艺,身手麻利,切菜、通火的都是飞快,还调的一手好味,灶头案上无一不精,
一看就是从小家里练出来的。
难为她这般年纪就练得精熟,普通人家娇养点的女儿,可做不到这样好。
偷点肉沾点便宜啥的,虽然拿不上台面,但生长于市井之中的徐大娘完全能理解,也没当这是什么错。
可有一点,修炼者是不会这样为偷肉而窃喜的。
想到这里,徐大娘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真是运气不好!
怎么人家就能逮住个房客是修炼者呢?
长街口的张二姐家就挣了四块灵石!她来回讲了四五次,徐大娘越听越是心痒。
张二姐家也有一间空房,大集前早早打扫干净了,很顺利地招到两个房客,看起来普普通通,也说是走南闯北做生意的。
张二姐和徐大娘是多年的手帕交,这眼神与心思也是一样的精细如针尖,尤其对这些外来人,她是暗里看了又看。
很快她就发现,这两个人竟然不吃饭的!
开始两天,到了饭点,
见人家吃饭,这两人还拿随身带来的黄面馍馍充数,
可后来一到吃饭的时候,这俩人就躲在房内。
不去厨房开火,也不见买饭食。
说起来是小事,但落在张二姐这样的有心人眼中,那就是天大的嫌疑。
她便装作关心地试探了一回:
“怎么也不见你们做饭吃呢?真是忙生意忙得日子都不过喽!要是不会做饭啊,到我屋里头吃去!添把米的事儿!”
那两人讪讪一笑,连说“不麻烦了”,还说这两天是没顾得上,等有了空就要做饭吃的。
张二姐便做了个局,某日推说赴宴,要晚饭后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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