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了光门,前方果然是一片荒寒川岭,不似有门派长驻打理的样儿,回头时,玉昆山的门户已经悄然隐去。
各人御剑飞了两圈,察看一回,一切太平,这才陆续显出身形,同时放出防护阵法。
胡峤看了看日头方向:“我们应该在北地。”
郑奕伸手挽了把风色,沉吟道:
“山水荒寒,冷风里有霜雪之气,只怕,这里即使不是北注州,亦差之不远。”
真海闭目感受了一下:“果然如此,我料此地应是北注。而且,应该是北注偏西一带。”
其余人皆知郑奕与真海都来自北地,他们对自家宗门所在大州自然是熟悉的。
郑奕所在的虚盈门位处黑庐州,紧靠海域;真海的卓荦寺在乌朔州,多为平原。他二人自然认得出此地是否为自己家山,既然都推测是北注州,那便是有七八分准了。
“还是劳请李师妹再催动宝镜一用。”胡峤对幼蕖道。
在上清山演练困阵配合时,胡峤见过幼蕖用清量镜查看目力不及之处的环境。
方才自玉昆山门户出来时,幼蕖的那面铜镜就发挥了作用。他虽对幼蕖那宝镜不熟悉,但宝镜的用途大抵是查探、防御等,故而如此说。
幼蕖自然不会推脱,她将五指轻拢在清量镜上,默念了两句,随即将手划出大半个圆,清量镜随之闪了一闪,瞬息便如流星飞远不见。
“好镜儿!”胡玉叹道,很羡慕李姐姐的芥子环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都有。
幼蕖望着远去的清量镜,神色古怪,原来,刚刚她察觉到,小地绎镜竟然躲在清量镜的光影之后,趁机溜之大吉,放风去也!
幼蕖好气又好笑,她自然不会拘禁住小地绎镜,只是这镜儿玩心太重,来无影去无踪的,又爱瞎溜达,可莫要招来了贪心的妖人才好。
北注州有问心观,本也是道门的地盘。
但近些年魔门势力复起,在北注州一带活动肆虐,连问心观的弟子都被伤了不少。
所以,胡峤等人暗自打起了精神,小心防备。
又是半盏茶功夫,幼蕖掌心亮光一闪,原来是清量镜飞了回来。
“张凤师兄,你想好去问心观问什么了吗?据说最近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
“还有两日路程呢,我且慢慢想想。”
“是得想想。我们一路从白垣白登过来,要躲过那些魔门凶人,可不容易,可不能白跑这一趟……”
镜中传出说话声,这是刚刚清量镜飞去时摄下的附近动静。
大家看向镜面,是两位身穿毛领皮袍的中年修士在疾行赶路,两人俱是一脸沧桑,一人面容坚毅而内敛,一人面带愁苦之色。
听他们的所言,是往问心观而去。
问心观有问必应,是以天下散修、小派皆去求教。这俩人便是为此而去。
镜面一闪,又有一人出现,是位独行汉子,踩着一柄深赤色大刀,络腮胡,鼻穿金环,貌甚粗豪。
“咦?”潘宝面露惊异之色。
“你认识他?”真海摸摸光脑袋,好奇问道。
“我没见过,却是听说过。若我所料没差,此人应是西EZ有名的散修‘铁脚仙’,你们且看看他的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