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你净混日子了,不好好学道,去玉枢阁去得少吧!”旁边有人取笑他。
“我怎么混日子了?我修炼难道比你少?这和玉枢阁又有什么关系?”被取笑的这个弟子莫名其妙,那里是宗门的藏书阁,他去过呀,到处都是玉简竹简。
“所以说,年轻人要多读书……”旁边那位慢条斯理,在同伴急躁起来之前又开了口,“这位是掌管玉枢阁的令吉真君啊!”
“令吉真君,只闻其名,未见过真人啊!我知道,当然知道,上清山第一博学之人呐!”
许多弟子都面露惊叹,大家都听说过令吉真君肚子里不止装尽了玉枢阁的藏书,甚至其他几大门派的典籍他几乎都了如指掌。
“看他那绺白头发!听说令吉真人修的是长春之术,本该容颜永驻,却因苦读过甚,读了别人几辈子的典籍,长春之术也压不住心血消耗,生生将乌发读白了一束。”
这句话就小声得多了,毕竟是议论真君。不过都说这位真君为人脾气极好,有时还不分大小地和杂役弟子开开玩笑,所以说两句好意的闲话也不打紧。
……
这几人的低声交谈零星传入幼蕖耳中,她抬头若无其事地凝视上方,心里却有些发虚——那位令吉真君现身之后,便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
可别是感应到了小地绎镜啊!幼蕖默默祈愿,脸上仍然装得一片平静,眼神和其他人一样,透出对元婴真君的敬仰之色。
令吉真君便是成象门此地比试的主事之人,他喜静不喜动,原是在山谷深处遥遥操控着两面天地神镜,可是突然感觉到有另一股与神镜同源相通的气息出现,心里一动,遂现身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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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演镜自有去处,只有传说中那面流浪四方的小地绎镜尚在游戏人间,莫非其也正好浪迹到此?可巧大地绎镜与小天演镜俱在此处,莫非因为这个缘故,小地绎镜才露了气息?
想到这里,令吉真君又摇了摇头,暗笑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还偏偏在宗门大比的关头?自己也这把年纪了,竟然将想不出来的事偷懒归结为巧合!
下方那么多新弟子,八成……是小地绎镜藏身其间!
幼蕖见那令吉真君环顾一圈后突然扫视下方,目光炯炯,若有所寻。
有的弟子只当令吉真君在他们这群新弟子中寻找可造之材,不由心动,不免将胸脯挺挺、腰板抻抻,下巴微抬,瞳仁都睁大了两分分,摆出器宇轩昂的样儿来。
还有的状若随意地与同伴交谈,吐字格外清晰、出言精简中含着过人见解,同时不忘嘴角含笑,又大方又矜持,显得底蕴好、风度也好,俗世的翩翩佳公子也不过如此。
幼蕖却是被令吉真君的这一番扫视给吓得心儿大大一跳,想要去骂小地绎镜又不敢再作死传音,只得恨恨一错牙:破镜儿,还没开始就惹出事儿了!你别回来了!
你现在要是敢回来,我踹死你!幼蕖默默下了决心。幸好,这破镜儿很识时务,远远兜了个大圈子就行迹全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撒野了。
幼蕖心底捣鼓,神情努力维持自然,像大多数人一样,迎着上方俯瞰审视的目光,面露茫然之色。
令吉真君扫了一周,自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