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虽然有木系灵根,法术也钻研得透彻,却自认她的木系法术所发出的藤蔓不及面前这株宛若天生,带着远古的自然气息。
真人的蕴藏果然非同凡响。不知道这是眠龙谷哪位真人的手笔?幼蕖心底深深佩服,情不自禁地想学上一学。
所以,灭了左右两处的藤蔓法术后,她干脆以敌为友,用自己的法术来引诱面前这强敌壮大,进而探其根源,追溯其手法。
灵力追着藤蔓的枝枝叶叶而去,如何催生,如何生长,如何将灵力与法术结合得无懈可击……推想其源头,最初的捏诀该有怎样微妙的把握。
同样的法术,同样的口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原来是这么来的!
面前的藤蔓渐渐变淡变细,被拆成无数飞舞的青光四散而去。
“好丫头!竟然不是破解我的法术,而是利用上了……”小天演镜外的玄微真人失笑,看了看梁溪绛英,“你这小朋友,有意思!”
梁溪绛英有些疑惑,她顺着师父的目光,只看到镜内的幼蕖正破开第一道万藤千蔓,手法有些奇特。
“师伯,她这破解方法,不太省事啊!”问话的是塍羽音,她也不解。
按塍羽音的路子,这样的藤蔓术破除难度不高,却有些费气力,要是手脚慢了被缠上,反而会耽误了功夫。应该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地用金刃术全部砍断或是一把火烧光最是省事。
可是李幼蕖却那么认真地对待那丛藤蔓,用上了三系法术,特别是最后还琢磨了半天。
难道这很难吗?最基础的木系法术而已。
若在从前,塍羽音已经讥笑出声了。可是见识了幼蕖剑术比试的表现之后,塍羽音对幼蕖多了一层思量,不会再轻易地根据表面所见来任性取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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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论资质也未必你们好多少,”玄微真人捋须凝目,“不过,这向道好学之心,其热爱之切,简直是……白石有福气啊!”
梁溪绛英也懂了,这小丫头,真是会抓住任何一个可学的机会,这可是宗门大比啊!谁不是一心求胜求名次?她倒好,抓住机会学上了!这种追寻道义的渴求感,近乎贪婪,简直是如饥似渴。
便是她梁溪绛英,对于道义的追求……不,她好像没有追求,更谈不上热爱。她所做所想,只是完成任务,做自己应该做的。应该出色,应该胜过别人,应该出类拔萃,应该学得快学得好。
说实话,她不知道大道通向何处,也不想知道。她身为梁溪家的传人,身为眠龙谷玄微真人的弟子,修道是责任所在,是理所当然。
她热爱什么呢?她爱自己的家族,爱梁溪家族的盛名,爱自己生来的优势,爱她如今的地位与责任,也爱修炼这件事——她觉得她应该爱。
可是要爱到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沉浸入对道义道术的钻研……她根本不会这样做。
好吧,看塍羽音的神情,她也和自己一样。
梁溪绛英淡淡一笑,师父素来极少夸人,能得师父的赞扬,幼蕖这丫头悟性灵气还真不是常人能比。就冲着这随处悟道的痴迷劲儿,小丫头来日不可限量。她梁溪果然没看错人!
她突然有些羡慕幼蕖了,家世、资质、名望,她都有,却少了一份活泼泼的热爱之心。看那幼蕖,学道学得乐在其中、趣在其中,还能自己去找寻更多的乐趣,这么一对比,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常未免有些索然无味。
真是够矫情的!人家那些埋头苦修的平凡弟子又怎么说呢?自己已经站在千人万人之上了!梁溪绛英自嘲一笑,按下心里的少许波动,将目光和注意力放在幼蕖那些玄奥的手法之上,暗思若是自己当此际,该如何反应如何施法。
比如刚刚的这阵火雨,这小丫头竟然是以同样的火系法术来对付,最后那些火雨的点滴都滋养了她手中的火苗。梁溪绛英知道幼蕖手中有郑媛赠予的异火火种,异火的等级自然压过普通火术,但是以火收火,只有火灵根的人才有这样的方便。这小丫头,明明是水木两系的灵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