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也有弟子围过来,纷纷低唤:“大师兄。”个个眼神欢喜热切。
萧云轫心里一暖,含笑一一注视回应过去,比以往平和耐心了许多。
宝瓶峰队伍的异动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正准备前往各处比试的上清山弟子皆发现宝瓶峰人群里突然多出来的萧云轫。他个子高挑,肩宽背挺,俊颜秀目,本就显眼,又多了一番失利沉闷的经历,今日突然出现,实在是引人瞩目。
在一旁观礼的其他门派自然也留意到萧云轫的突然出现,不由纷纷议论。
“那就是萧云轫?”
“是他!我在四明道会上见过,那气度,错不了的!”
“怎么出来了?不是听说在独秀峰关着……”
“是在独秀峰,我前儿还在九里坡问过他们宝瓶峰的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大师兄。说连金元真人都过不去!”
“看起来……不见颓丧啊!难道传闻有误?”
“也没什么误,你看,是不是未到金丹?对吧!还是筑基后期,气势也有些损了,肯定是结丹失败了!”
“要是我,也得躲一阵子羞,背了那么大名,怎么对外面交待啊!”
“可是你看人家,没见什么羞啊臊啊,你看看,自然得很!”
“奇怪,听说萧家的人都极重脸面,那位老祖宗更是……”这句话的声音就很轻很轻了。谈论萧云轫不要紧,妄议化神道君确实有大忌讳的。
高台之上,宝瓶峰的掌事元婴善能真君俯视场中,他自然也看到徒孙突然回归,不免意外。只是他涵养颇深,虽然意外,却仍能保持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看了金元真人一眼。
接到师父眼神的金元真人额头出汗,他前几天明明跟善能真君回禀时说过,萧云轫这孩子至少短期内是看着不行了,死活不出来,伤势估计不会轻。
此外,这也验证了这孩子心志也明显脆弱,一时不适合再磨炼,且先搁一搁,宝瓶峰的事不如先让另一个弟子楼碧烟顶上。
可是,转眼间,这孩子就精神抖擞地亮相了?
当然,金元真人不是抱怨萧云轫不该在此时亮相,他是萧云轫的师父,萧云轫好起来,他比谁都高兴。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比萧家那位曰夷老祖都要操心呢!
曰夷道君高高在上,再偏爱自家后辈,也就是遥遥丢一两句指示,只等结果,这过程里的琐碎诸事哪敢去劳动他老人家!而他金元真人,才是手把手日日夜夜贴身教导萧云轫的那个。
萧云轫失利,金元真人这个师父先自责反省;萧云轫不肯出关,金元真人苦口婆心劝慰,说得口干舌燥,只差没在独秀岭对面峰头住下了!萧云轫丢出来一句“受伤不出”,金元真人就百般推测,研制伤药,寝食难安。
徒弟出了事,金元真人对上不好交待,对下无法解释,当师父当得一把辛酸泪,也真是前无古人了。
只是操心操了这么久,结果惨淡,便有些心灰意冷了,正要换个目标歇一歇,却见到让他操心让他灰心的徒儿若无其事地出来了!
宝瓶峰弟子们自动让开一条道给缓步走来的金元真人,心道大师伯果然是宝瓶峰修为最深的金丹真人,真真稳如山岳、深如海渊,大师兄这样突然出现,他都不见一丝儿喜怒波动。
他们不知道,看起来沉稳如常的金元真人脚步其实有些发虚,心里正狠狠骂着这个争气和不争气都突如其来的大弟子。只是金元真人和他大弟子一样的好面子,讲究的是不动声色。幸好有多年的养气功夫,这才能在此时尚款款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