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玲面色大变,不能置信地盯着矮了一截的米珠。
杨曦也睁大了眼睛,大感愕然。
唐云早就有预料,只微笑旁观。她好笑地看师弟魏臻给师父顺完气又给自己擦了一把汗,心道这傻小子一点长进也没有,没看到幼蕖师妹笃笃定定的样儿吗?
“师父恕罪!云玲真人恕罪!是米珠犯下此错!”
红叶真人看着小弟子,却没有大家意料中的恼怒,而是神情莫名:“珠儿,你为何如此?”
“师父容禀!”米珠哽咽,她低伏于地,语不成声,只有一连串破碎的呜咽传出。
幼蕖看着米珠那颤抖的背脊,只觉得好笑而不解。上一次看到米珠这样,还是她从矿坑回来之时,狼狈不堪,愧悔无地。
她还以为小米从此是怕了改了呢!
这才多久?都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米这疼是还没疼够吗?
还是小米天性本非纯良之人,所以一有机会就要作妖?幼蕖有些心疼红叶师伯。
米兰轻叹一声,掩面转身。她这叹息的声音虽然轻,大家却都听得见,只听得这叹息哀婉而悲伤,不知道她是因自己不知妹子犯错而难过叹息,还是明知妹子做了这事而不得不亲亲相隐,故而表示无奈。
米珠哭了半晌,估计大家的耐心都差不多了,终于抽抽搭搭地开始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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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其实是弟子倾慕杨曦师兄,日夜思念,辗转反侧,实在是煎熬……可是,我又不知杨曦师兄的心意,就,就……弟子一时不知怎么表白,实在是怕杨曦恼了我,反而连那点交情都磨没了,就,就假托幼蕖师妹之名,留下了那首情诗……”
杨曦听得满面古怪之色,云玲真人也呆在了那里。峰回路转,哪想到是米珠有这番说辞?
“这就奇了怪了,你要表白你的爱慕之意,为何扯到幼蕖身上?那竹简,哼!你买下竹简,不是你早有预谋吗?”苏怡然听得不忿。
“那竹简,确实是我向那朱兆云买的,当时她急于脱手换取灵石,我见那竹简有趣,又曾见师父用过,就一时好奇,买了下来。只是买了以后也就一直搁着,不曾像用来做什么……
“后来……后来,我因不知如何向杨曦师兄表示心意,就私心想着,若杨曦师兄对米珠也有意,肯定会拒绝其他人,那我,我,就想试试……”
“弟子是见过珠儿买下这枚竹简,原只是无用之物,全为放在心上。我都快忘了这一茬,刚刚都没想起来……只是没想到她怎么就用在了此处。方才我也真以为是幼蕖师妹……唉,珠儿,你瞒得我好苦!”
米兰跺脚,红红的眼眶里含着两滴欲坠未坠的珠泪,语声又气又急:
“珠儿啊珠儿!你,你,你这是何苦!你为何不早对我说个清楚?阿姊帮你一起想办法也好过现在你这糊涂事儿!那点子贪想,过段时间自然会慢慢淡了的,你何苦如此痴念?”
米珠含泪凝视着她家阿姊,身体摇摇欲坠。
米兰又转向红叶真人:
“师父,虽然珠儿不曾对我明言,可我到底是她阿姊,多少知道她的心意。她这般做是不对,可她也是有苦衷的。
“珠儿肯定是想,她借幼蕖师妹的名义投石问路。若杨曦师兄亦心悦于珠儿,可能便会借此向她表明心意,省得别人再来试探,弄出误会。若杨曦师兄无意,那多半也会趁此机会说明不会耽于儿女情长之类,好让有妄想者死心。
“珠儿,阿姊说得可对?”米兰哀哀切切地看向米珠,又长叹一声,“这种事体,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开得了口?只能……”
“只能去坏别人的名声了?”唐云接口。
米兰噎了一下,不去接唐云的话,转向幼蕖:
“李师妹,米珠是个糊涂脑子笨心肠,她一时举止失措,你,你要打要罚,我这个阿姊管教不力,都替她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