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果然是幻觉，我死了，哈哈哈哈，我死了！！！”
尖厉的笑声从九月喉咙里传出来，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让我见见你吧！！”
“既然是我的幻觉，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哥哥！”
“阿时，阿时！！”
“小苹果，豹子，王麻子，你们都在哪里？在哪里！！！”
随着她的哭喊，远处的迷雾之中走出一个个人影。
为首的是一个和九月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然后是谷明时，然后是一个脸蛋红红的小女孩儿，然后是更多人……
“果然，果然，这里是我的幻觉，这里是我的幻觉！”
“哈哈哈哈！”
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哥！真的是你，我又看见你了！”
然后她又拥抱谷明时，“阿时，阿时。”
拥抱更多的人。
后面这些都是当初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甚至在最后，她看见了院长那张慈祥的脸。
她站在人群的最后，微笑着看着她，怀里抱着孤儿院里年纪最小的孩子。
那个孩子叫做果果，才三岁多，很乖巧。
他和他们一起躲在地窖里，饿了，怕了也不敢哭出声，害怕引来坏人和怪物。
可是这样乖巧的孩子，九月最后见到他，是在一口沸腾的锅里。
浓白的汤汁翻滚着，被炖的发胀发烂的小手再也不能拥抱自己……
九月猛地冲过去，狠狠抱着院长妈妈，“院长，我回来了。”
院长摸摸她的头，眼中满是心疼，”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你都长高了，和我一样高了。”
九月笑着，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水。
对啊，他们都长大了。
“给我看看果果吧，我好想他！”
她伸手从院长妈妈怀里接过果果，可是那孩子一直低着头，不愿意看她。
“果果，你怎么不看姐姐？”
“果果，我好想你。”
“是吗……姐姐很想我吗？”那孩子缓缓抬起头来，娇嫩的肌肤突然迸发出大面积水泡，玉雪可爱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狰狞。
黑白分明的眸子也突然变成了灰白色。
“姐姐想我吗？"
“那就和我一起死，一起死吧！”
他突然咧嘴笑，小小的手猛地贴在九月的脸颊上，冰凉，粘稠，像是一条腐烂的毒蛇。
九月眼看着怀里的孩子迅速畸变，拼命将他甩开。
“院长，果果她！”
她抬起头来，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刚才那些人一个个都还在。
他们平静的看着她，但是眼神却在变得冰凉和诡谲。
他们质问，咆哮。
“你想我们吗？那就一起死啊，来啊，来啊！”
他们脸上的皮肤迅速脱落，露出恶心的肌肉组织和筋膜，还有骨头。
墨绿色的苔藓又迅速从筋膜里长出来，一点点，一片片，迅速将人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