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书献嘴角的笑一点点散去,他身子往后靠,手肘撑在后面高一截的台阶上,抬头看着漆黑不见一点星色的天空,空茫的“啊”了一声,“送去机场,看着她走的。”
“真舍得?”
“舍不得,我毕竟爱了她十年,但没办法,她不爱我,我不该困着她,放她走吧。”仟仟尛哾
薄书献尽力装平静,可最后那句话仍是泄露了丝毫颤音。
亲自把爱了十年的妻子送走,等同于在心口上挖了一块肉,疼痛都是鲜血淋漓的。
“但是三哥——”
薄书献把烟送到嘴边叼着,用力吸了一口,很大一口,烟头的火星瞬间少了半个指甲盖那么长。
他将这口烟给压进肺里,沉了沉,余下压不住留不下的,从他嘴里或者鼻腔内幽幽喷出来。
“怎么这么痛呢。”
薄晏清眼神一闪,没说话,静默着抽烟。
“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薄书献笑了,笑着笑着,眼角真有几滴泪出来,他仰着头,眼泪便顺着眼角流进鬓发里。
寒冬料峭的深夜里,呼出的气息都是奶白的,又被嘴里的烟雾给裹了一层,浮在眼前久久散不去,他眼眶微红,鼻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非要看着天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似还能想起下午周梓宁乘坐的那班飞机,从天空中划过的弧度。
“我还年轻,她也还年轻,余下的日子何必相互折磨,没了我这个束缚,她应该能活得更好。”
薄晏清拧眉,他向来知道薄书献心软,却没想到在周梓宁身上,栽得这么重,到分别那刻或许他绷住了,但此时,是真的绷不住了。
这辈子最脆弱的,就是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