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单的午餐过后,祈祷室里只剩下地狱列车的六名玩家——加上呼呼大睡的红心2在内。没有教会的人在场,有些问题就能问了。
卢兰兰:“你怎么确定公爵夫人是未知的使者?”
这一点,刚刚芮一禾没说。
狱中,一直低着头装木偶人的公爵夫人抬起头。
玩家们在此,也是为看守公爵夫人。
“细说有些繁琐,”芮一禾想了想,挑重点道:“首先,从四颗种子寄生的人选着手。国王、路易小姐的未婚夫、瓦尔德的神女和一位贫民,短时间内接触过某一人容易,要接触四人很难。后三者还能以较为隐蔽的、不被人注意的方式接触,可要把杀戮的种子藏在国王的身上,极难。他几乎不会一个人独处,宫廷护卫也不是饭桶。未知的使者不是王宫中人就必须是贵族。”
“我刚进副本的第一夜,有受到来自畸变的污染。当时不觉得奇怪,了解污染的特性后,发现不对劲。不可能存在没有污染源的污染,四颗种子以外的污染源,只有未知的使者了。
由此我确定,未知的使者就躲在路易庄园里。
这需要一点运气。”
哪怕是第五朝朗,也只能根据神器诺恩斯的提示,来给玩家们安排身份。玩家的角色是随机性和必然性相结合的结果,他只知道能在圣瓦街、贫民窟、王宫、圣丽安学园、瓦尔德街和路易公爵府六个地点找到和未知相关的线索。
就算他有心让芮一禾走捷径,也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捷径。
只能归结于芮一禾语气好。
“路易公爵和妻儿都有嫌疑,他们能直接接触国王和王后。没过多久,公爵的儿子全部回到封地,排除嫌疑——未知的使者不可能离开伦西。小姐明显受到暴虐的感染,且一直有人守着她,也排除嫌疑。只剩下公爵和夫人。前夜,路易小姐的贴身女仆忽然变成怪物袭击我。在那之前,公爵没有接触过她,和她有过接触的是公爵夫人。”
“这几乎是铁证。在这之前,公爵夫人的古怪也让我决定查她,相比她一直表现出的‘正常’,连不肯踏进光明教堂一步的路易公爵都显得毫无疑点了。”
第五朝朗描述的四条特征都属于寄生者,未知使者敢进教堂并不奇怪。
公爵夫人不知从哪知道玩家在寻找不敢进教堂的人,想让芮一禾以为路易公爵才是未知的使者,可做得太刻意了。
“我查到,大概两个月之前,公爵夫人独自带着仆从从领地前往伦西,和先一步带着儿女出发的公爵会和。路上,夫人救下一个饿晕的女人。这个女人从前是一名子爵小姐的女仆,因为惹怒小姐而被辞退,再也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女人到来的第二天,夫人生病,不得不在原地修养。”
“又过去两天,夫人的病越来越重。女人说她有办法让夫人好起来,仆从们只有让她走进夫人的房间。那是一个下午。神奇的是夫人迅速的好起来,仅仅在半夜时就能下床活动。更奇怪的是女人消失了。没人见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夫人却说她已经离开……”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偏偏能和污染最初出现的时间契合。
卢兰兰:“所以现在的公爵夫人不是公爵夫人,真正的公爵夫人已经被吃掉了。”
芮一禾:“这个问题要问‘公爵夫人’了。”
“呵,是她太蠢。”
“公爵夫人”想起那个高高在上,从车厢里伸出头注视她的女人。
“为什么我来到世界上要当奴隶,而她就能成为贵族。我也想一直坐在车厢里,而不是总要跟车步行。我也想喝醇厚的葡萄酒,而不是用劣质的啤酒,吃面包的时候,我想要奢侈的抹上黄油和奶酪,而不是连品尝一块熏鱼都舍不得。”
还有一点,“公爵夫人”很在意,却不敢说出口。
当时,听到主的召唤的不止她一人。还有真正的公爵夫人,那个善良的、愚蠢的贵族。
虽然捡到主的赐予是她,但听到召唤的不止是她。难道主也更青睐贵族吗?她不敢对伟大的主有丝毫的怨怼,可心里很清楚,她们俩本来都有机会成为主的眷者。
主命令她们,吃下一团红肉。
公爵夫人很抗拒,选择拒绝主。
她却向脑子里出现的声音许愿:我也想成为贵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仁慈的主不需要她付出任何的代价……
她毫不犹豫的吞下舌头,成为主的眷者。公爵夫人生病,她也在经历痛苦的蜕变期,然后她来到公爵夫人的门前,顺利地进入房间里,吃掉公爵夫人……再变成公爵夫人。
真好,她的愿望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