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王景阳在极云塔一战战死的时候也只是圣者,这辈子过得更安逸,说不定就更缺乏升环的原动力了。
可即便如此,兰九峰也毕竟不能就此放弃弟子。他盘算道:“好吧,师妹说得对,虽然希望不大,但却并不是绝了希望,那我们可就不能偏心了。”
梅娘娘则道:“那孩子就是个傻不愣登的情种。虽然一辈子都没有女人缘,但也没有遇到过欺骗他的坏女人,确实也是个顺其自然的孩子。”
“所以,到底谁更惨一点呢?一辈子都没有女人缘的小可怜,还是被坏女人骗过的小乌龟?”师父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谁知道。个人的苦个人去受。就算是“哇”的一声憋不住也只能蒙着被子哭,总不至于去葬个花嘛。”师叔摊手道。
“可是,不管景阳那孩子是小可怜还是小乌龟,女难问题的解法,对他应该也会是有用的。”师父道。
师叔点头,又补充道:“说不定对三代的小孩儿们也有用。”
所以说了,这个女难之相的梗,还要扯上多久呢?余连颇有点被公开处刑的感觉,他也知道,如果实话实说,就一定会被处刑得更厉害的,但他还是不准备隐瞒。
大丈夫毕竟无事不可示人,除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上辈子和上上辈子。更何况,在场的人是师门长辈和袍泽,也是最铁杆的战友,某种意义上甚至比老婆可信。
……嗯,如果老婆是白毛狐狸和橘猫,确实是比她们可信多了。
于是,余连便把那条时间线上的帝国内战、王朝争霸和随后的“共治时代”和盘托出了。
大约是因为这段梦境之中的大时代实在是太过于波澜壮阔了,见多识广的师父师叔和大师兄也不由得当场愣住。
“好家伙,这不得写个剧本让菲菲拍出来?不,写个十季电视剧都足够了。”大师兄赞叹道。
“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师叔道。
“师叔好文采,但这说的是螃蟹。”余连忍不住道。
“不,这说的金戈铁马的王朝争霸。在将士们死不瞑目的眼神目睹下,君王们便已经把国家和人民当做盘中每餐大快朵颐了。”师叔用生硬却又坚定的口吻解释道。
好吧,余连虽然觉得这诗很有既视感,但既然是师叔做的那就是她老人家说了算。
至于师父他老人家,沉默了半分钟后,终于叹息道:“……这都已经不是女难了,分明就是牝鸡司晨了啊!”
旁边梅娘娘的眼神顿时就不怎么友好了。
余连也露出了惊叹的神情。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便宜师父居然会有这么劳保的一面。还有,他老人家情商这么感人,到底是怎么平安健康地活到这把年纪的?
余连正在腹诽中,便听师父不客气地道:“我说的可不是那个叫布伦希尔特的小殿下,而是你。”
这个,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纯爷们,一点也不牝啊?
兰九峰道:“银河帝国是他们晨曦之龙的基业。那群贪婪的恶龙们自去撕咬,却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地球人,是真准备学那武则天改朝换代不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说不定换小师弟,就真的成了。”大师兄笑道。
“武则天最后也只能把皇位换给儿子,小余连的话……话说,你和布伦希尔特生的那些孩子,到底是跟她姓还是跟你姓啊?”师叔好奇道。
“这个,帝国皇室成员无姓,只有王号和头衔。而且,而且,嗯……”支支吾吾的余连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是感觉到问题了吧?”师父冷笑道。
“确实,我在那个梦境中,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布伦希尔特一开始倒是喊过我的名字,但也只有她喊过。我一开始是‘微笑鸟骑士’,然后是‘司令官’和‘元帅阁下’,后来又成了‘摄政王殿下’。当然,也有人叫我‘主人’。”余连沉吟道:“结果,并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
“所以,在那个梦境中,你只有部下、追随者和奴隶,却没有平等的朋友。”师父捋着长须,语重心长道:“徒儿,这可违背自然了。”
“弟子惭愧。”余连确实是很惭愧。他原本还只是把那场梦境当成是一场大游戏呢,但现在回想起来,一旦自己真的沉迷进去,后果说不定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凄惨。
兰九峰道:“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中戴上虚空皇冠,或许不仅仅是醒不过来,还有可能被虚空皇冠所吞噬的。”
余连满脸沉重地点头:“是的,至高权力带来的异化是潜移默化的,也是无坚不摧的。等到弟子真的成为了权力的俘虏,也就代表着淬心局的失败了。”
“不,我指的是,你在字面意义上是会被虚空皇冠吞噬的。”兰九峰张开了右手,摆出了一个吃豆人的手势:“嘎嘣嘎嘣就这么吃掉了。说不定是会有鸡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