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道:“我去见见你母亲,你可是要去?”
程娇并不大想见到萧氏的,她和这个母亲早就没什么话说,只当对方是陌生人,见了面行个礼,礼数周全罢了。
但此时程老夫人要去见萧氏,她有些担心这两人争吵起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好,我陪祖母走一趟,不过祖母,您到底打算如何?”
“你觉得我该如何?”程老夫人反问程娇。
程娇摇头:“孙女也不知。”
程娇可不敢乱出这主意。
在她看来,作为一个人,明知那孩子遭遇这些事情,可能是被拐走了,理应出一份力的,这是大义。
可若是当初程姝被钱氏换走,被钱氏虐待受了十几年的苦,其中是杨润珍谋划算计的,那他们理应站在萧氏和程姝这边,不该帮,认为这是杨润珍应有的报应,这是私情。
说起来,但凡是人,就应该大义为先,私情在后,不该抛弃做人的良心。
可萧氏不准他们帮,她要看着杨润珍的报应,他们若是帮了,又该如何面对萧氏与程姝?
难以两全。
不说程老夫人,便是程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程老夫人叹气:“罢了,先去见见你母亲吧。”
程老夫人吩咐人将程妙带回福安堂,然后带着程娇去见了萧氏。
萧氏早知两人要来,这会儿正坐在屋子里等着,听闻程老夫人来了,便起身出门迎接,将人迎进来在主位坐下,还让侍女送上茶水。
程老夫人没有喝茶的心思,直接问她:“你侍女所说,当年三娘的事情有杨润珍的手笔,此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萧氏脸色平静冷漠,“过往前尘,若不是真有此事,我岂会胡说诬陷她。”
程老夫人又问她:“那你可有证据?”
“证据?”萧氏抬头,看向程老夫人,却问,“母亲可是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我?难不成是信了她不信我?”
程老夫人皱眉:“你又何必如此说话,谁是自家人谁是外人,我自然是分得清的,只是有些事,总该是要讲究一个证据的。”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萧氏侧头看向门外,“杨润珍离开的时候,是独自一人离开,昔日伺候她的人可还在府上,有人为了向我投诚,便告诉了我这桩旧事,母亲若是不信,亲自去问就是了。”
“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了,三娘遭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全拜她所赐,我与二娘、三娘如今母女不像母女,各自有怨有恨有不平,我有错,却也全因她而起,我恨不得她死。”
“她有今日,也只罪有应得,程家若是谁敢帮她找人,就是和我过不去。”
“我知道您心善,不忍心看着无辜的孩子遭受劫难,可那两个孩子无辜,难不成三娘就不无辜吗?难不成我不无辜吗?难不成我们母女就该以德报怨,尽心尽力去救她的孩子?”
“母亲,恕我办不到。”
“我啊,巴不得她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尝一尝这无能为力、又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巴不得她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人踩在脚底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