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在四闲苑里伺候的人都是聪明人,方才谢琅洗完了,下人们将浴桶里的水清理了,又换了一桶新的热水,这会儿他们刚好能用上。
谢琅方才还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也刚好。
大概是酒意退散,程娇这会儿倒是清醒了许多,见他要给自己洗,有些羞,不肯:“我自己洗。”
谢琅挑眉看她:“你自己可以?”
程娇瞪他:“我有手有脚,怎么就不可以了?”
此时她脸上春意未褪,模样是又娇又媚,瞧着是在瞪人,其实在他眼中,就像是撒娇一样,勾得他意动得很,当时就想下去和她一起洗了。
但他好歹还有些一些理智在,两人才刚刚成亲,她羞得很,若是他闹得太过分了,她估计要恼他,想想便忍住了。
“那你自己洗,一会儿我来抱你回去。”
说罢这些,他又进了寝室,将床榻上的被褥换上新的,这才取了寝衣过来给她穿上,抱着她回去。
这一身寝衣同样也是红的,细软的红绸轻纱覆在身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也很是勾人。
谢琅心中暗叹了一声,暗自压下涌现的念头,不敢多看,转头进了洗浴室,就着那水匆匆洗了个澡,也换了同色的一身寝衣回去睡觉。
屋中只是在架子床边上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灯烛安安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莹莹的光。
屋里也安安静静的,风吹来院中树木枝叶发出一些声响,床架上的红纱罗帐轻轻地摇晃,朦朦胧胧地还能看出躺在床榻上的身影。
只见她背对床外侧身躺着,长长的乌发随意散落,纤细白皙的脖子盈盈细细,显得又脆弱又美丽,让人忍不住想将其占为己有。
谢琅缓了一口气,掀开罗帐上了床榻,掀起被子捱着她躺下,将她拥入怀中。
程娇吓得一跳。
“别怕,是我。”他小声地开口安抚。
程娇这才想起从今之后她已经不是一个人睡的,要习惯身边多出一个人来,她捏了捏被子,放松了身子,任由他抱着。
“什么时辰了?”她小声问,方才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但这会儿清醒过来,却又有些睡不着。
“刚入子时不久。”谢琅答了一句,又轻声哄她,“累了吧,睡吧。”
程娇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觉得他这样抱着她很奇怪,睡得不舒服,转了转身投进他怀里,他伸出手来让她枕着,揽着她入睡。
低头看着她躺在自己怀里,谢琅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也有些睡不着。
想他盼今日也是盼了很久,终于是如愿,虽然忙了一天了,也是有些累,可他却兴奋激动得难以入眠。
从今日开始,她便是他的妻子了,他们会一辈子相濡以沫,相守一生,白头偕老,想想都觉得很美。
再说,夫妻合欢,亦然是很美,他以前只觉得那女子不过是红颜枯骨,长得再美不过是皮囊,心中半点波澜都不曾有。
可如今与她在一起,才知晓什么叫做‘食髓知味’,才明白世人为何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是能得一晌合欢,付出再多也是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