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玄鱼所言,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事情说出来,是担忧要杀谢琅的人是首阳长公主。
若是换做旁人想要谢琅的命,依照谢琅的本事,还是可以应对,谁也不必太过担心,可若是首阳长公主动的手,那真的可能是危矣。
当真是生死不知。
“陛下莫要太过担忧,谢三郎吉人天相,定然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的。”上官仆射只能这般劝他,
“您试想,这一次定然是上天预料到他遇见了危机,这才点化了那达奚娘子,借她之口让陛下去救他,如此,总会给他留下一线生机的。”
“你说的是。”元景帝赞同这话,心中也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定然能平安归来的。”
若是谢琅就这样回不来了,元景帝还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
“你现在就派人去找霍荀,让他去找人。”
“陛下放心吧,臣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派人去和霍世子说了,让霍世子立刻出发,今日城门关闭之前,霍世子便已经离开长安。”
“你办事妥当。”元景帝赞了一句,对于他这样快速把事情办妥很是满意。
“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
君臣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说话,元景帝得知霍荀已经出发去找人,如今有纪青淮与霍荀两人在,只要谢琅还活着,他们必定能将人带回来。
如今他还有另一桩事要做——便是他自己的身体问题。
他原本也觉得这两年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容易疲惫不说,有时候还有些晃神,他原本只是以为自己多年劳累,年纪大了而已,可听达奚玄鱼的话,是他的皇姐想要他的命。
想到这里,元景帝微微眯眼,他也并非什么善人,纵然与这位皇姐多年来感情不错,可若是对方想要他的命,他这提刀的手,也不会手软。
元景帝在上官家留宿一夜,第二日清晨无早朝,他也不急着回去,反而是让上官仆射以‘为上官云屏昨夜偶感风寒’之名,让人将薛空青请了过来。
宫中人多口杂,而且他贵为帝王,也有专门为他看诊的尚药局,若是特意召来太医署的太医看诊,恐怕会引起首阳长公主的注意,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身体有异。
此时不宜再多生事端。
于是薛空青在应了上官家的求诊,到了府上被七拐八拐带到一处僻静的院子,见到的便是元景帝。
薛空青目光一顿,而后作揖行礼:“臣,参见陛下。”
“薛爱卿免礼。”元景帝抬了抬手,让他坐下,“坐下说吧。”
薛空青顿了片刻,狐疑地看了看边上的位置,仿佛是想看看那位置上是不是扎了针似的。
“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元景帝问。
“并无,臣谢过陛下。”薛空青道过谢,便依言在下座坐下,大概是算不准元景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保持安静,从不多话。
“朕听闻你医术高明见多识广,便是尚药局、药藏局、太医署这三处的太医,能与你相较的,也少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