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程娇都以为她要乘风而去。
说起来也是有几分奇怪,萧氏原本容色妍丽,性格骄傲固执,除了对待临安侯的事情上脑子低头弯腰之外,便犹如一朵高傲的牡丹花。
这般清雅安静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像她了。
程娇有时候都在想她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搞得自己像是大彻大悟,要出家为尼,从此吃斋念佛的模样。
好像是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纵然有错,错的都是别人,不是她。
“母亲。”程娇上前去行礼。
“六娘来了。”萧氏回头看她,然后又看向院中的一株桃花。
时下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朵朵桃花或是开得正艳或是含苞待放,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娘子俏丽可爱。
春风吹来,枝头摇啊摇,像是小娘子在嬉笑玩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母亲寻我来,不知所谓何事?”有事就快说,别耽搁我时间。
“刚刚得到消息,说钱氏死了,大理寺已经将她下葬,与孙家人葬在一起。”
“哦?死了?”程娇微讶,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那毒是会吃死人的,她虽然吃得少,没有立即死去,但身体坏了,熬几日苟延残喘罢了。
“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什么?”
“我是问孙家的案子,如今是怎么结案的?难道就这样算了?”
虽然钱氏好孙家坑程姝坑得不轻,程家都恨他们,但一家被毒死这种人命案,又是另一回事,总该给死者一个交代。
萧氏没想过这个问题,她道:“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程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萧氏见她不开口了,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唯有春风吹过枝头的声音微微响动。
风有声,岁月无声,就这样慢慢地流淌着,而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像是隔着岁月河流,各站在一头,再也走不到一起。
程娇见萧氏沉默,也无话可说,就在那里站着,心里嘀咕着萧氏这又是犯了什么病,将她喊过来又一声不吭。
直到站到腿都酸了,实在是不想带下去,她这才开口:“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萧氏回神:“你有什么事?”
程娇道:“我刚刚在做桃花酒,现在还没做好。”
萧氏想了想点头:“既如此,你便回去吧。”
“谢母亲,那我便先告辞了。”程娇得了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离开。
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继续呆下去了,以前萧氏看她不顺眼的时候,母女俩还能吵几句,现在虽然不吵架了,但让人感觉比吵架更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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