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捂了捂心口,给自己灌了一杯温茶,冷静下来了,又忍不住想发笑。
这可真的是太孝了,大可不必。
她可不想喊她孙女做祖母。
等她笑完了,又招手让吴傅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冷淡了下来:“让人去查一查,今日达奚家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姓吴的果然心胸狭窄,当年就看不顺眼达奚源,如今恐怕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说罢,程老夫人也是摇头,“吴家的那丫头,小心眼可是跟那老东西一脉相承。”
她就想不明白了,天底下的男子这么多,吴蒹葭怎么就偏偏看中了那姓闻的呢?还是与达奚家退了亲的。
“那老东西倒是个会隐忍的,如今倒是为了女儿动了手,可见这女儿不行啊,指不定哪一天就连累到那老东西了。”
若不是吴蒹葭非要嫁给闻敏之,依照吴侍中的谨慎小心,那是断然不会与闻家结亲的,两位相爷结成了亲家,这可不是成了一家人了吗?
到时候,陛下指不定就怀疑他的这两位宰相是不是勾结在一起了,还能不能信,会不会互相帮忙掩盖事情?或是促成什么事情?
什么时候看都觉得你俩在眉来眼去,到时候忍来忍去,估计忍不住了,直接换了一个中书省中书和门下省侍中,那可真的是可笑了。
吴傅姆也想到了这里,忍笑道:“老夫人何必管旁人,咱们家六娘子,这可多孝顺啊。”
“可别,她真的是孝死我了,我早晚都要被她给气死。”这种想当她祖母的孝顺孙女,她可不想要。
“你让人盯着一些朝堂的动静,看明日的朝会会不会将事情闹起来?”
“是。”
也不出程老夫人所料,第二天朝会的时候,便有广源书院出身的学子闹了起来,说是有人颠倒是非黑白,陷害忠良,其心可诛,求陛下严惩诬告之人。
因为没有查到证据,达奚家的罪名不成立,这告状之人,自然就成了诬告了。
可是有人又认为,发现事情不对,将事情告上去也正常,然后不是派羽林军去查证了吗?没有证据,只能说明事情是子虚乌有罢了。
又说关于逆贼之事,那是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谨慎一些没错。
双方就着此事,各执一词,争论得都要当场都要撩起袖子打起来了。
早朝结束之后,还有官员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此事。
太医署之中,薛空青盯着一个脉案(诊断记录)看了许久,脸色微微有些冷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他才回过神来。
听到众人议论起了什么‘达奚院长’‘叛王夏王’,他眉头一拧:“你们说的是什么?”
有一人道:“还能是什么,就是昨日羽林军抄了达奚家的事情,达奚家可真惨啊,听说砖都撬起来了。”
“嘘,你小声点,什么抄不抄的,那是去搜查证据,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当心被羽林军听到了,那可就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