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狭路相逢,谢琅脸色都变了,心中直呼今日倒霉,出门没叫人算一卦。
首阳长公主见到他从宫里出来,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你又进宫去了?”
谢琅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
首阳长公主见他不答,脸色更差了,她忍不住道:“陛下日理万机,你无事,便莫要去在打扰他。”
谢琅的手指轻轻地在象牙灯上摩擦了一下,笑道:“长公主说的是,是我不该打扰陛下。”
是不该,但下次还敢。
谢琅隐秘地知晓首阳长公主不喜他入宫,每一次见他入宫脸色都不好,并且明里暗里让他不要去了。
这等惹首阳长公主生气的事情,谢琅以前是挺喜欢做的,后来渐渐的大了,便觉得无趣极了,没有必要与她纠缠。
说起来,他上一次进宫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了。
谢琅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是一眨眼日子就过了,就好似一眨眼,他也都这么大了。
“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谢琅微微点头,而后与首阳长公主擦肩而过,上马车就要离开。
首阳长公主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表情都彻底黑下来了。
“谢琅!”
谢琅听到这一声,身形顿了顿,而后抬手掀开车幔进了车厢,头都不回一下。
首阳长公主气得要上前去打他一顿,可大概是还记得有要事在身,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宫里走去。
此时在上书房,元景帝看着太子递上来的奏书,脸色一片冷沉。
太子殿下正一脸惶恐地跪在案台前告罪:“儿臣...儿臣有罪......”
“决堤?你去年带着人去加固的堤坝,你告诉朕,今年那河水就决堤了?”元景帝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你告诉朕?你用你的脑袋筑堤的吗?”
元景帝真的是要气死了。
金州有一段河流每到六七月便会涨水,这些年堤坝老旧,恐有决堤之险,去岁之时,元景帝便命太子带人去加固堤坝。
当时钱也是给得够够的了,可是没想到,今年的洪水一来,这堤坝竟然决堤了?
“儿臣请父皇彻查此事。”太子俯跪下来,“眼下当务之急,求父皇准许儿臣去往金州,处理后续的事情,安置好百姓。”
“请父皇准许儿臣将功补过。”
正在这时,有人禀报说首阳长公主来了,元景帝抬头看去,却见首阳长公主由着一内侍引了进来。
首阳长公主冷淡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太子一眼,而后对元景帝道:“陛下,正好我眼下无事,便由我去好了。”
“皇姐亲自去?”元景帝皱眉,“不如便让太子去好了?”
太子去了,也好将功补过。
首阳长公主又扫了太子一眼,走到太子的身边,慢慢道:“既然做错了事情,便好好自省,也好日后做事谨慎一些。”
“将功补过,没有必要。”